“谢老夫人,太平一定不负老夫人叮嘱,恭敬父母,收敛脾性,不让父皇母后失望,不让老夫人担心。”太平说着,恭敬地饮下美酒,放下玉盏时,眼光却飘向了一言未发的婉儿。
“婉儿,你也该敬公主了,母亲今天已经连敬公主两杯,这把年纪也就这个酒量了。”郑氏想给一旁分明有些失落的女儿打个圆场。
“公主,婉儿敬您,公主与驸马金玉良缘,祝您与驸马鸾凤合鸣,情意绵长。婉儿特意让西域胡商订制了一套金饰水晶酒具,又让人烧制了一套茶具,上有婉儿的亲笔,不足为礼,聊以伴君吧。”玉腕擎杯,擎不起情深意重,万般隐忍,忍不住玉碎心伤。饮下琼浆,心中泪千行。
“婉儿,我~,”太平太了解自己的小白兔了,真想冲过去抱她在怀里,自己怎么忍心让她伤心。现下相顾无言,太平饮下了杯中酒,脸上挂上了相思泪。
“公主,婉儿自小与你相伴,公主要嫁人了,她必是舍不得呀。公主不要见怪呀。”郑氏再为婉儿收拾残局。
“老夫人哪里话,是我舍不得婉儿才是。不过也要怪她,当年她受封才人时,我在心碎,她倒是软玉温香。”太平一是化解尴尬的场面,二也表达一下儿对婉儿和母后的不满。
“老夫人,洛阳府上整修的事宜已经基本完成,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老夫人是否对内院正堂有不满意的地方?我知老夫人一步也未踏入过。”太平要解解这个疑惑。
“哦,公主的行事甚合我意,只是老身更加偏好偏院的景致,楼阁。又有佛堂在此院内,我更是痴爱的紧呀。内院正堂多为婉儿接待贵客来访,老身虽为婉儿的母亲,但这里毕竟是婉儿的居所,老身的府邸在长安,老身既不是府内的主人,也没必要以主人之姿待客,更何况身体多有不便,自不愿日日行上一程到主院正堂。还请公主体恤呀。”郑氏一眼便知天后钦定主院格局、雕饰用意为何,不过婉儿既是皇家人,就受皇家礼,自己也毋须多言。不过自己的腿自己做主,不进去谁也不能抬她进去,倒是正理。
“哦,那老人可有意与我同回长安小住几日呀?”太平感觉自己婚后,可能因父皇的身体原因,母后婉儿都不会在长安陪自己,心里尚有些不安。
“自是甚好,老身不知尊卑地说一句,我还是真不愿多日见不到公主呀。见到公主老身就顿感神清气爽。”郑氏是被天后接来的,当日是为避李贤之事,今日当然不愿久居于女儿府中,更不愿听到主院内偶尔的“郎情妾意”,琴箫合奏。婉儿如今也已羽翼颇丰,自己的话能听进去多少,心里也是有数的。久居此处,倒不如折返长安,颐养天年。
“母亲,您这是何意呀?”婉儿自知母亲此去,必是与自己的行为有关,但能亲自在母亲身边照顾,自己才能安心呀。
“婉儿,你侍奉天皇天后,日理万机,母亲不愿总是让你劳身探望。再说,公主大婚,若有闲事,需要探问一二,也好到府上来找我,婉儿不会只顾着自己有母亲照顾,而不顾公主的恩情吧。”郑氏真是去意已决。
“太好了,老夫人,你不急打点行装,我明日回长安,后面会有我府上的人来接老夫人。呵呵,婉儿,老夫人喜欢的人是我,小白兔,生气了吧?”太平是大唐第一公主,所以任谁都是最喜欢自己的,自己是最喜欢小白兔的,‘小白兔我想带你走’。
婉儿半晌无语,心也知母亲的决定不会改变。也罢,自己不久就会去长安,虽是万般不愿,但天意难为。
“好了,老身是不胜酒力呀,公主,恕老身无礼,先要回房休息了。”郑氏心知太平与婉儿有体己话要说,不管对谁,不论何时,识趣都是受欢迎的。
“送老夫人”,“送母亲。”太平和婉儿起身恭送郑氏回了偏院。
“婉儿,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可好?”太平愿意醉,醉到长安才好呢。
“公主,您今日可酒醉留宿于此,进府时,映容已经跟我说了,天后今天撤了内卫,我也已禀明天皇天后,天皇天后明示,今夜可与你把酒言欢,醉可不归。”婉儿答复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异彩,语中的娇嗔,可是让太平喜形于色。
“真的吗?婉儿,太好了,小白兔,父皇母后真是疼我,知道我想~,那咱们可不可以到你的寝室去喝酒,那边舒适温暖,风景独好,我可是清楚的哟。”太平想抱着小白兔,把小白兔灌醉,虽然实现这个心愿有难度,但奈何有人有时就是要醉,也就怪不得她有福消受了。
“好呀~,哼,今天都随了你。”婉儿起身,在太平的单臂环抱中,一起走向自己的寝室。红绡帐暖,玉手相牵,水晶高脚杯裹盛着西域美酒,初有映容抚琴,三人说了多少话,定了多少计,饮了多少酒,是不记得了。映容离去后,两人共卧一榻,是否因行将别离,而互诉姐妹情谊至东方暨白,自也无人知晓。
上天终是眷顾着婉儿的,婉儿因照顾天皇不能随公主前往长安,所以就没能得见公主艳若桃李的面容配上凤冠霞帔,没能在喧天的鼓乐声中看她坐上花矫,没能得见驸马牵她玉手共入洞房。这是上天对婉儿的最大恩赐了。
送走了太平,夏日的暖阳未能为天皇再次带来蓬勃的生机,天皇病重了,婉儿和天后自是日夜守护在天皇身边。两人虽是咫尺之遥,却也是咫尺天涯。
婉儿亲见了天后对丈夫的一片深情。进宫的三年里,婉儿遍尝了人间的爱恨离别苦,这些情感上的苦痛,本该是与婉儿无关的,她一生下来,除了母亲就六亲皆无了,所以本是可以免去这般心碎,这般绝望,这般无助,这般酸楚的。但全是因为那个拥有了自己一切的人,婉儿的心被染了情,情字锁心,心难平。一颗钻石心蒙了水雾,本该折射的光线被散射了,透析出的结果自是有了偏倚,公平的天秤开始摇摆。
漫天白色盖掩了生机
婉儿与太平的再次相见,是在天皇临终告别时,一个多月前还去蒿山封禅的天皇,现在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
怜惜太平的现下的心情,难耐天后心中的凄楚,无法再拉住天皇离去的脚步。亲人的离世,手足的分别,爱人的心碎,这本不该属于婉儿的感受,婉儿却在一一品味。
天皇的遗诏如愿地由婉儿拟好。
室内跪满了大臣,榻边坐着紧紧拉着天皇渐冷的手的爱人,榻前跪着太子,皇子,公主。婉儿作为唯一奉诏之人,立于一侧,冷静地纵览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近一年多在天皇身边侍奉,她学会了很多,其中一样就是从心里放下抓不住的,紧紧抓牢在手中的。在手里的现在只有这份诏书,所以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直到天后的声音响起:“婉儿,宣诏吧。”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天下之大,宗社至重,执契承挑,不可暂旷。皇太子于柩前即皇帝位。军国大事有不能决断者,兼天后进止。”
“裴大人,天皇宾天了。”天后满面泪痕,颤抖的声音表达了心中的不安,她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她已经是个寡妇了,当然是再一次的。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这一幕动容,婉儿脸上的也滑下了泪水,这个所有人心目中的强势女人,没有号啕出声,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现在脆弱的如一张纸,一触即有破碎的可能。
“天后请节哀,还请以天下为重,以社稷为重呀。”裴炎直身拱手禀天后。“天皇曾命我等宰相为顾命大臣,我等定不负天皇所托,请天后放心。天皇有旨,七天装殓于灵柩内,皇太子在灵柩前即皇帝位,服纪轻重,宜依汉制,以日易月,於事为宜。”
中国唐朝第三任皇帝(649—683年在位),唐太宗李世民第九子,开创了有贞观遗风的永徽之治。李治在位三十四年,于弘道元年(683年)驾崩,年五十五岁。这位仁厚谦和,甚至被有些人认为懦弱的皇帝,以唐代的最大的版图,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一说里海),北包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人口380万户的成绩,明明白白亦可量化的政绩,告慰了天下苍生。他对爱妻亦或是战友的评价是:“比来天后事条,深有益于政。”
“好,一切都按天皇的旨意办,我听大人们的谏议。”婉儿上前扶起颤抖着双手,想要起身都感吃力的天后。两手交握,都一般的冰凉。
“臣启天后,臣等有事想与天后和太子商议。”裴炎等宰相起身向天后禀奏。
“那咱们就到乾元殿议一议吧。”婉儿与太了搀扶着举步为艰的天后,与朝臣一起回到了乾元殿。
天后、太子与顾命大臣议定了,防止天皇驾崩的消息可能引起的朝野动乱的举措,四日后朝延向天下诏告了天皇驾崩的消息。
天后的寝宫,灯光幽暗,天后倚靠在美人榻上,婉儿跪在榻前,玉手抚在久未触碰过的,天后修长的玉腿之上,为天后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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