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大字型躺床上人,文惠羽心中暗道,果然纨绔子弟都是这么纸醉金迷,不求上进,只知道花天酒地。
头脑不清江待一呓语道:“让你总惦记我家……我家娘子,还害……害……惠羽落水”
虽然江待一说断断续续,但是文惠羽还是清楚听到了,文惠羽微微一怔,原来是因为自己被太子轻薄事懊恼,随即笑道:“是为这事负气喝酒吗?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想起他刚才说我家娘子,文惠羽脸上开了两朵红色小花。
☆、33雪霏霏
江待一日上三竿才微微张开眼睛,伸了伸身子,只觉得躺甚是舒服,身下地面不似往常冰冷坚硬。惬意“嗯”了一声,转身还想再睡一会儿,一转身却看到粉色纱帐,又一低头,身上盖着是带着淡淡脂粉香气蚕丝锦被,江待一心中大惊,骨碌一下子起了身,看到自己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穿,整整齐齐,长出一口气,还好没被她识破身份。
听到动静文惠羽转身看去,微笑道:“江公子醒了”
江待一连忙穿好鞋靴,走到文惠羽身前,躬身请罪道:“昨夜喝酒误事,打扰了文小姐休息,还请小姐原谅。”
本来昨晚看到醉醺醺回来江待一,文惠羽心中确有气,但听到他梦中呓语和现诚恳道歉,那些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文惠羽摆手道:“无妨,谁都有情绪不平难以自持时候,只是请江公子下次不要选晚上喝醉,毕竟宿醉身子也是不舒服。”
江待一听文惠羽没有怪她,紧抽心松了下来,抬头看她眼下还带着乌青,想来也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江待一有些局促问:“文小姐,这一夜……”
“秉烛夜读,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桌上斑斑凝固蜡液,真不知文惠羽这样坐这里看书看了多久,江待一心中知晓她这样说只是想宽慰自己,心中亦感动亦羞愧,道:“拖累小姐一夜没有安睡,是我错,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现请小姐先休息一下。”
文惠羽点了点头,道:“也好,看了一夜书是有些乏了,厨房里煮着醒酒汤和清粥,江公子可去用一些暖暖胃。”
江待一道了声“多谢”就退了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出门走了几步,果然觉得头又痛,胃又痛,叹了口气道:“唉,再也不能晚上喝酒宿醉了,自己身子不爽还是其次,拖累惠羽无眠就是罪过了。”
屋子内只剩文惠羽一人,她揉了揉酸痛眼睛,好累,昨晚看到那人睡那么熟就是不忍心叫醒他。褪去外衫,躺自己床上,床上出奇没有酒气,有只是淡淡奶香气味,这奶香气味自己曾经闻到过,就是落水后,被救上来后就倒一个温暖怀抱,怀抱中有着淡淡奶香味道,本以为是当初意识不清,幻觉而已,现看来这倒真是那人身上味道。
淡淡奶香氛围中,文惠羽安然睡去,嘴角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笑容。
文惠羽醒来时候已经是未时了,起身看着已经偏西日头,自嘲笑了笑。床边小方桌上摆着桂圆莲子粥,素什锦,三丝瓜卷,虾仁冬笋,腰果芹心几盘开胃小菜,文惠羽会心一笑。她嫁过来月余间不知何时竟与江待一养成了一种默契,每晚文惠羽会给他留灯,江待一回房也都屏风外地上睡从不越矩,江待一为文惠羽煮药膳,她安静服用,两人虽没有什么过多交流,却一切都了然于心。
文惠羽不知道是,这些菜都是江待一亲手做。
今年冬天似乎来有些早了,未到十一月就已经小雪霏霏,冷杉苍松都变成了琼枝玉珂。黛色苍穹散下片片白色花瓣,似乎还带着缕缕清香,雪悠悠地飘着,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一片。
“文小姐,下雪天凉意甚,你近日身子本就不舒服,还是不要受凉好。”身后江待一关切声音响起。
后花园中赏雪文惠羽,把视线从盛开红梅上移到了江待一身上,脸色冻有些发红,轻声道:“回去吧”
每月月末是文惠羽月事期,江待一月初总是格外小心料理,怕她因为上次落水留下些什么病根。所以花园中赏雪也不要她赏太久。
入府两个月,文惠羽对于江待一已经不是初排斥与反感,或许他真如外界传言不学无术,但比起一些道貌岸然王孙公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至少他对自己礼待,当得起君子二字。
房里暖暖,炉内上好银炭燃着,却没有一丝烟灰,只有袅袅香气。
文惠羽抖了抖落身上雪后把披肩脱下,站一边伺候侍女上前接过,挂木质衣架上。
“少爷,少奶奶宫里来旨意了”跑进来一个家丁喘着说。
“是什么旨意?慢慢说”江待一看着这个冒冒失失家丁说道。
“是宫里派人来说,三日后长公主殿下生辰,宫里设宴邀少爷和少奶奶前去。”
文惠羽美眸一睁,恍然道:“明日初六是兰姐姐生辰,我差点忘记。”
江待一没有文惠羽那般欣喜,他一点也不想去皇宫赴什么宴,想起来上次自己出丑,就一个头两个大。
文惠羽笑着问:“江公子,你说送些什么礼物给兰姐姐呢?她宫里什么宝物都有,我倒是不知该送些什么了?”
江待一随口说道:“惠羽送什么公主殿下都会喜欢”
文惠羽一怔,静默片刻,问道:“你……你唤我什么?”
江待一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些慌乱说:“对不起,文小姐下失言了。”
文惠羽举起茶杯,啜了一口清茶,定定心神,缓缓道:“无妨,你我朝夕相对,总称我文小姐也怪别扭,时间久了下人们怕是都会说闲话。”
闻言,江待一心中一喜,不论是什么原因,惠羽肯让自己唤她闺名都是值得高兴,喜形于色说道:“那惠羽也叫我名字吧”
文惠羽点头,轻声道:“好,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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