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满脸痛苦的样子,赵政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耻。
有皇帝陛下的“帮忙”,逼仄的囚室乱作一团,赵政自己见状,也怕帮了倒忙一个不小心再次伤到人,这才讪讪地后退一步,吩咐道:“你们动作轻些。”
那些原本打算伸手过去解绳子的人,闻言,手如摸到滚水一般,猛地一缩,又怕惹恼了他,忙硬着头皮放柔了动作将人解救下来。
那个被赵政一路提过来的典狱长看着整个过程,如芒在背,吓得汗流不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家陛下一声令下,自己的小命就此休矣。
直到瞧见赵政带着人又风风火火地回了行宫,全然无暇顾及到他,那名典狱长这才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颜路昏迷的这几天,赵政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一直陷入矛盾的挣扎中。
宫人们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就连大臣们没有太要紧的事情,也不敢随便来打扰他,否则一个应对不妥,丢官去职还是小事了。
是影密卫的到来,打破了一直压在行宫上空的阴沉气氛。
“你说,此次刺杀主谋是张良,他……只是跟着来的?”自古哪儿有君王被刺杀了还能露出笑容的道理?
如果不是自家皇帝陛下一连惊喜地说了三声“不是他”,那名前来禀报的影密卫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遣散了影密卫,赵政又召来身边几个要紧的臣子商议。“臣以为,张良虽为主谋,但小圣贤庄也不能轻饶,且那张良至今没有踪迹,若两边再有什么牵连,恐后患无穷……”说这话的是赵高。
他和李斯二人平素虽然政见不和,但在对待小圣贤庄一事上,几乎达成高度统一。“不能……轻饶?”赵政沉吟。
这回颜路的事情,他们都得到了风声,深知此人在自家陛下心中的分量,今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软了。
然而越是如此,于李斯来说小圣贤庄就越是留不得,因为只要不斩草除根,有颜路的存在,很可能就等于给了儒家一次翻身的机会,将来难保还是会威胁到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李斯大义凛然地站出来道:“陛下当知,若那时……不幸真被张良那逆贼得逞,陛下有什么闪失,以小圣贤庄的威望,他们只要振臂一呼,群雄揭竿而起,我大秦危矣。”
所谓拿蛇拿七寸,君王最忌讳的自然是有人觊觎自己辛苦打下来的万里山河。
从前李斯没少在赵政面前推波助澜,说小圣贤庄种种。此举便如侍医下药,劳神费心那么多帖药下去,到了如今,也该是见成效的时候了。
果然这句话让权衡再三的赵政坚定了立场:以张良的身份、小圣贤庄的威望、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情分……留下小圣贤庄无异于养虎为患。
“此事交给别人朕不放心,李相、赵高此事你二人合力去办罢,就依你们的意思。”他念着颜路的伤,打发了众人便又回了寝殿。
见人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赵政仿佛被他感染了一般,烦躁不安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看有宫人正要拉开颜路的衣襟为他上药,赵政一身断喝:“等等!”吓得那宫人似被烈火灼烧一般将手缩了回去,药也险些打翻。赵政不耐烦地挥退宫人,打算自己亲自来。
就在他坐在床榻边正预备为颜路上药时,对方似乎动了一下。赵政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瞪着眼睛凝神屏息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人。
只见他缓缓蹙起了眉,有些不安地扭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赵政凑近一听顷刻狂喜。因为颜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的是:“子房,不要杀他……”
那个“他”,自然就是赵政自己,如此颜路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就大致清楚了。赵政心中豁然开朗,如此时有宫人在侧,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定会惊得掉下下巴。
赵政眼下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床榻边,又毫无形象可言地凑到颜路耳边,脸上挂着孩童得了糖一般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床榻上昏迷的人说道:“你再说一遍。”
陷入昏迷的人哪里听得到,见哄了半晌人非但没有说话,反而连动也不动了,赵政这才无趣地从床榻上下来,拿起一旁的伤药重新坐下。
赵政小心翼翼地拉开颜路的衣服,见到上面斑驳交错的鞭痕,心也仿佛被人抽了一样,生痛。幸好夏无且医术高强,当时把颜路抬回来便止住了血。
但如今伤口结了痂,却依然异常可怖,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若是自己去的再早些就好了……
赵政无数次的在心里懊悔。懊悔罢才用指尖沾上药膏往鞭痕上抹去,温热的指尖、清凉的药膏、伤口的痛楚,这些异样落到颜路身上,令他难受地动了动身体。
赵政怕他这样扭动自己会一个不小心伤了他,便去了鞋袜半坐着靠在榻上,又将颜路轻轻扶起来牢牢扣在自己怀里。
上药的过程,赵政异常细致,甚至因为太过小心和紧张,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过程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赵政一门心思扑在上头,本也不作他想,谁知刚长舒一口气感叹大功告成,赵政满意地查看自己辛苦的“成果”时,突然觉得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若是不考虑鞭痕,颜路的胸膛看上去线条刚毅又不失优雅,颜色是健康的蜜色,虽没有女子婀娜的体态曼妙的身姿,于赵政来说却是另一种矫健之美。
一道道猩红的鞭痕落在上面,刺目却愈发地瑰艳,如今随着主人上半身衣衫尽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正□□裸地诱惑着他,他喉结微动,心中躁动不止。
只是目光落到颜路苍白的脸上时,赵政心中那些旖旎的念头又尽数去了个干净,他慌乱地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压回去,失措地伸过手去为颜路合上衣物,系好腰间的系带。只是因为心虚,系了三回才堪堪松松垮垮地弄好。
见天色已晚,赵政将颜路放在床榻最里面安顿好,自己也躺了下来。虽是同榻,但赵政却怕自己晚上不小心翻身碰到了他的伤口,也怕两人挨着太近自己又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所以离得远远的。
他侧身躺在床榻边上,若是仔细看,他只要挪动一拳的距离便可能直接掉下榻去。饶是如此,赵政忙活了许久累得不行还是很快昏昏睡了过去。
翌日赵政未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下意识想甩开,但突然想起身旁是何人,匆匆收了念头,忙睁开眼睛查看颜路的情况,却不料几乎是同一时间颜路的眼皮动了动,旋即也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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