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想到顾清明之前嘱咐过自己,他们都还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大哥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还是不要说太多,只是暗示一下就好。如果大哥真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身份,那八成儿会有所警觉,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毕竟王天风也算是军统高层,而且这回来又完全没隐藏身份,明楼今明两天就能知道。但如果完全不是他们所猜想的那样,那也没什么,只是借了三本书罢了,就算明楼有所疑虑也不过就是无从下手罢了。
左思右想,都是没什么太大破绽的好办法。
为了实现顾清明的这个想法,明台几乎是脱口而出,“清明说了,只要我能把这三本书都读下来,他就让我搬进他房间去!”——不得不说,危急关头,人的第一反应很能体现人内心深处的躁动和欲求。毫不掩饰,臭不要脸。
明楼都不禁目瞪口呆,阿诚则更是直接吓得手里的书都飞出去了。
等回过神来,明楼非常遗憾地看看明台,然后贴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子,接过阿诚捡回来的书递给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明台啊,你读完这三本书能不能……搬家,我不知道。但是……今晚这三本书,恐怕不是让你用来读的了。”
“那是干嘛的?”明台眨眨眼,表示非常困惑。
阿诚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是让清明用来打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东主好想在这里打完结……以后要是开新坑还是开傻白甜杰克苏好了……
《浮士德》那段客官们要是有研究过的求别打脸,东主只是为了情节让小顾说这么没深度的话,是东主的锅
感谢风继续吹的地雷,么么哒
第36章 36
当夜莺监听到一个电波,并发现其内容是‘明楼叛国,杀’的时候,她坚信这个如果不是不明真相的抗日散兵游勇,就是对明楼颇多误解的重庆方面。所以她把这份电文内容写成了一个小纸条,直接在走廊上遇见阿诚的时候塞给了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阿诚攥着这个小纸条走进明楼的办公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脸微笑的汪曼春和满脸假笑的明楼——明楼虽然站在办公桌前倚着桌子,但这两个人倒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只是他们脸上当时那种心照不宣的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阿诚还没来得及考虑这是怎么回事。就听汪曼春非常‘善解人意’地对明楼说道:“师哥,那我先走了。侦听组侦听到什么我再来报告。”说罢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却还不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阿诚,汪处长刚才跟我说,她路过侦听组的时候看见你跟那位朱组长手拉着手说悄悄话呢。你们俩很熟?”明楼怪腔怪调的。阿诚腹诽,我们俩熟不熟你还不知道吗?他这么想着,但只以为明楼是防着有人监听这间办公室,便说道:“见过几次而已。不过汪处长恐怕是看错了,朱组长只是见我路过,就顺便跟我说了最近异常的平静,希望我替她和整个侦听组说几句话,别让长官们以为是他们玩忽懈怠。当时我们面对面站着,如果汪处长是从我们的背后看见的……难免有些误会。”
阿诚一边说,一边将夜莺塞给他的小纸条交给了明楼,一本正经地说道:“先生别误会才好。”
明楼看了看那张小纸条,然后找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来点燃了小纸条。完事又转过身来笑着看着阿诚,俯身过去靠近他,“阿诚怕我误会什么呢?”
你如果没误会,干什么这么怪腔怪调的……阿诚虽然没好意思在办公室这么严肃的地方说出这种话来,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明确的表达了这个意思。明楼笑着看了看左右,贴了上去,大腿微微抬了一下,似有意若无意地磨蹭着阿诚的大腿。阿诚羞得满脸通红,想要退后但又被明楼死死抓着胳膊动弹不得,只能低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
明楼笑着说道:“除了你我,这里哪里还有别人呢?再说,就算是外头那些人,要进来也都是药敲门的。我这里,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有那个本事不敲门就直接进来。”说着,手上也益发放肆起来,竟一手便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往上,一直‘爬’到了阿诚的脖子上,轻轻摩擦着,“你这不是都知道吗?还是说,你担心汪曼春去而复返?”明楼笑眯眯地略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阿诚的脸颊,“我的阿诚难道是嫉妒汪曼春吗?”
明楼希望阿诚说是,这样他就可以觉得自己以前因为阿诚而产生的所有嫉妒,都可以得到回应。
阿诚虽然不知道明楼这种无聊的愿望,但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道:“我干嘛跟汪处长过不去?我只是过来跟先生说事情而已,先生别想太多了。”说完,用力把明楼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了下来,又用力踩了明楼一脚。然后便笑着退了出去。
明楼虽然被暴力相待,但还是保持微笑直到下班回家发现王天风正以‘郭骑云的表叔’的身份,坐在明公馆的客厅里。
顾清明见刚回家的明楼和阿诚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反应,就立刻‘介绍’道:“明大哥、阿诚哥,这位是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的老师,王天风老师。他身体不好,现在致休了。”
明楼和阿诚互相看了一眼,明楼明显露出了一个不加掩饰地冷笑,“清明啊,不是我说你,虽然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老师也分好老师坏老师,如果真是良师益友,那就算带回家来养病也没什么。但如果不过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缺德玩意,那大可不必如此毕恭毕敬。”
阿诚清了清嗓子,大概是真的想要让明楼稍微收敛一点那种教科书式‘相爱相杀’,“原来是王老师,对不起,今天上班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先生心情不太好。请您见谅。”
明楼非常不满地瞪了阿诚一眼,明镜本来想说‘你对客人这么没礼貌,还敢瞪阿诚?’。但想了想明楼和阿诚的关系到底还不算是能公开的,而且王天风身份目前也还是存疑,明镜也就没好多说,只是在王天风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翻了明楼一眼,“阿诚啊,你快点把东西放下,累了一天了都。”
王天风是什么人?粘了毛比猴儿都精的主儿,他当然听得出来明镜这样的话不像是在吩咐仆人,但想想,似乎也的确听说过明镜把阿诚当成自己家弟弟的事……这样想,好像也不是十分可疑。但王天风出于谨慎和一种直觉,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阿诚虽然觉得明镜最好别在王天风面前显得太亲近,但如果贸然反对或者表现得过于恭敬生疏的话,又怕王天风反而察觉到什么。便只是把手上的公文包和自己还有明楼二人的大衣都交给了仆人,然后借口说要去帮明楼泡茶就离开了——这个王天风倒是没觉得奇怪,他从认识明楼的时候起,明楼就从来都不自己泡茶,也从来不让阿诚以外的人给他泡茶。就好像除了阿诚泡的茶之外,别人泡的都是泔水一样。
明楼看了看阿诚,不太乐意似的,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台词被别人说了,只不过因为说话的是明镜,所以他也没办法反驳。
明台却是故意找事,就有意借着阿诚刚才替明楼找的借口问道:“大哥今天在办公室遇到什么事了?心情这么不好,居然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态度这么恶劣。”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并没什么,但却明明白白代表了明台的疑心。这很明显,明楼不是无知村夫随时随地都可以不顾脸面的撒泼耍赖。但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那就说明要么是心情真的糟糕透顶,要么就说明明楼和王天风早就认识。而且更令人怀疑的是,当初王天风在军校那一次提及明楼的时候,口吻似乎也是熟悉的。
“所以,王老师来上海到底是有什么事?”明楼脸色不善,压根也没打算回答明台的问话。顾清明虽然心里也有类似的疑问,但他的目光在两边之间转了一圈,就还是克制住了。
王天风看了看明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刚才清明也说了,我身体不好教不了学生了,所以就退休了。本来说回乡下养老算了,却没想到天干物燥,起了场大火,房子全烧没了,无可奈何只好过来投奔郭骑云。只是没想到这世道那么有趣,清明和骑云居然也是认识的。”
“身体不好吗?我看王先生倒是壮实得很,现在一个打四个应该可以说完全没问题吧?”明楼接过阿诚递过来的茶杯,挑衅地看了一眼王天风。王天风看不过去明楼那副死德性,于是就说道:“这位阿诚兄弟,能帮我也拿一杯茶吗?谢谢。”说着,就把自己的空杯子递了过去。
阿诚悄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打算接过来。
明楼却伸手拦住了,直接就把杯子塞给了站在一边的仆妇。王天风眉毛一挑,看看阿诚又看看明楼,“我是麻烦阿诚兄弟在做事,但明长官这是做什么呢?难道别人找阿诚兄弟做什么,都需要先找明长官同意?即使……即使不过就是这么一件倒茶的小事?”
他本来只是挑衅,并不是真的看出来什么。但明楼接下来的反应则有点耐人寻问了。
“我的阿诚,当然要先问过我了。”明楼得意洋洋地翘起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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