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轻点,安生睡了。”
睡前闭上眼的那一刻,何莳还为之发笑,以身相许……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Y传媒有为员工过生日的传统,月底将当月生日的员工集中起来,买一只蛋糕分上一分。过试用期入职未满一年的员工,生日礼物是一份她出生时的报纸,满一年了是一只有她名字的水晶镇纸,满二年则是用她卡通形象订做的人偶。同时也会买一些肯德基、必胜客、棒约翰之类的外卖分给一同参与庆生的同事,是福利,也是团队建设。
这一项福利何莳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没有,是何莳向汪伦提出,员工流动的成本很高,要提高员工的忠诚度除了工资,企业文化与归属感亦十分重要。员工与公司的雇佣关系在法律上是平等的,公司想要得到员工的尊重,必然要懂得尊重员工,在公司稳步发展的同时,员工的福利制度理该相应完善,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公司之道。
卓雅宁听汪绮媛提过,汪伦因这事对何莳赞赏有佳,这个一脸正气的单身母亲给她留下了绝佳的印象。人事这个职位,基本夹在员工与公司之间,员工收益的增加必定代表了公司需要放弃一部分的利益,要在符合公司整体战略的前提下使得员工与公司得到双赢,这常常是一件吃力不讨好,容易被误解的差事。幸而,在汪伦的信任与何莳的不懈努力下,Y传媒的稳步扩张与员工建设亦步亦趋,前阵子何莳还与卓雅宁商量,两年内适当地引入员工帮助计划(EAP)。
盛夏时分恰是夏半的生日,也是她名字的由来。母亲说,她出生时,夏已过半,故而就叫做半。小名就叫做小半,含着无比谦逊的姿态。她总觉得当初父母这样取名,绝对是因为偷懒。她不满,追问道:为何不叫半夏?好歹是一味中药。母亲答她,半夏是中药,还味辛、性温、有毒,用于痰多咳喘、痰饮眩悸、内痰眩晕、呕吐反胃……她怕人家稍微有些学问就会给她取个外号叫化痰。
吃过何莳准备的重乳酪蛋糕,夏半翻着她出生当天的报纸,表情复杂地同周怀宜说起她母亲对名字的诠释。周怀宜笑得趴在桌上,揉着肚子仍旧停不下来。“伯母实在太高端,你怎就没有学到她的半分。”
“还不是因为名字起坏了,夏半夏半,自然只有小半。小半,连半分也不到。如果叫夏全,夏满,夏一,估计就发达富贵了。”夏半放下报纸,看向笑得东倒西歪的周怀宜,用一种从没有过的凝重语气说:“周怀宜,我们同年,我近来常常觉得,自己都25岁了,还一事无成,一无所有。我很焦虑。你呢?”
周怀宜呆看她半晌,敛了笑容,叹了口气说:“我也是。”
第9章 Chapter 9
何莳吹干头发时,周怀宜已经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发着呆,周怀宜的思维跳脱,她往往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但是今次当是例外。今儿她刚巧路过,听见了周怀宜和夏半的对话,想必正是因为那段对话,眼前这个明朗的女孩子此刻一脸凝重,有些迷茫,有些困顿。25岁一事无成……她25岁的时候,曾被这个问题困扰过吗?
她25岁时,安生一岁半,她白天上班,晚上带着安生,满脑子只想着以后怎么给襁褓里的乖乖女儿更好的生活。她是焦虑的,常常在安生睡着后痛哭不已,她有时也后悔没有听父母的话,硬要生下这个孩子,只是木已成舟,安生这样懂事这样乖巧,在咬咬牙度过了最为艰难的那几年之后,她宛如新生。
在少女时期,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在二十来岁就是业界精英,崭露头角,但进入社会,才知那一切真的只是幻想。在这样的社会里,若一个人仅靠自己,哪怕她再出色再优秀都无法在25岁有所成就,如果她们真将名声鹤立当作是有所成的话。
“预备班的时候,有一阵很流行写十年后的自己,几乎每个人都会写十年后的自己是怎样的意气奋发,呼风唤雨,是报纸头版头条常客,光靠刷脸就足以吃饭。那时候有个女同学,她写她十年后会是一个知名的记者,现在她就是一个记者。”周怀宜冷不丁出了声,带着一丝缅怀。
“你呢?你写的十年后的自己是怎样的?”何莳在她的身边坐下,饶有趣味地望向她。
“律师,那时候想做律师。”周怀宜唧唧轻笑几声,说:“不过这个心愿在高考的时候终结了,华政招生,有身高限制。”
“那么现在呢?”
“这就是我刚刚在想的问题,我的目标是什么,我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没有目标,就没有通向目标的路。我是想成就些什么的,比如,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现在的工作你不喜欢?”如果答案是不,何莳不会意外,莫说是周怀宜,她自己都不大喜欢这个行业,好在她的工作行业性不是很强。
“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周怀宜耸一耸肩,眉目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说,“虽然有讨厌的人,但是小半很好,卓总很好,你很好,其他的同事相处起来也算愉快。每天能了解些新东西,外人看起来很炫很时尚,但是……”
“总觉得缺点什么?服务的那些人所提供的产品,在别人看来趋之若鹜,你却没有丝毫的兴是不是?你会觉得那个世界里总是喧嚣的浮夸的,是不是?”周怀宜停口想着该怎么表达的时候,何莳替她接了下去,她先是露出震惊的表情,继而眼眶又有些湿润,她没有想到,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完完全全的了解,在她什么都没有说的前提下。
何莳只是带着了然的微笑,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轮廓柔和,刚吹好的还有些湿气的长发落在肩上,微卷。一瞬间,周怀宜被她娴雅的面容所迷惑,只懂得眨眼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刚想去抱抱何莳表达自己的感激时,何莳先她一步,用一种在她看来有些亲昵的对待女儿的方式将她轻轻抱住。她听到何莳在她耳边说,“想清楚就好了,那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三十了,依旧没有目标没有所谓的成功。你还早,不急。”
她张张口试图说些什么,但心思全被盛夏空调中两人单薄T恤下微烫的体温所吸引。两人在家中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T恤内不着一物,胸前的温软隐隐相触,似是邀请。她想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一些,或者,她也该就此将她抱住,她觉得单靠拥抱似乎已经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亲吻最好。她应该吻上何莳的面颊、额头,或者干脆是嘴唇,用她实在太过激动以至于昏头昏脑错把嘴唇当作脸这个理由。
理智与昏头尚在一线之间,还是何莳先将她放开,“早点睡吧,怀宜。”周怀宜听到她说。“哦,晚安。”她又听到自己回答。她看着何莳进了房,身体才松弛了下来,背上的汗被空调吹得四肢发冷,头皮发麻,心还在抖,像是要将暗藏的心思抖落。
她的难姐难妹好同事夏半没有她这般刺激,晚上吃了母亲做的生日大餐,就对着月亮许她的生日愿望。
“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夏半对着月亮,满心是说不出来的愿望。
母亲笑她,月有阴晴圆缺,怎好对着月亮许愿。这样的愿望,就算达成了也难以完满。
夏半觉得像月亮很好,有盈有亏,有潮起有潮落,她不求完满,不求全,十中有六七已是幸事。她并没有十分想要得到的东西,想了半天才对月亮说,希望亲友皆安顺,平安和顺就是最大的福气。近来她已觉得自己足够幸运,能与程思行不时发个微信短信,程思行偶尔还会将片场大熊拍她的照片发给她看。大熊的视角里,片场的程思行专注认真,那双灵动的眼眸里也会不时流露出疲累,从艺这许多年,她从没习惯过这样的生活,程思行对她说,有段时间她想到拍戏就觉得害怕。
夏半想告诉程思行今天是她的生日,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她怕程思行觉得这样的举动太孩子气,像个想问大人讨奖励的孩子。打开电脑,一方论坛的Q群闪着,还不时更新着新消息的数字,夏半好奇,今天怎么这样热闹。
点开Q群,她就有些愣神,一方论坛里炸成一锅,都在讨论着程思行的绯闻男友。往上翻聊天记录看,原来爆料了半年前的一系列照片,先是程思行坐在一个男人的车里,之后两人下了车举止亲密进了她住的小区。男人侧脸看很是年轻,卖相俊朗,程思行挽着那个男人靠得很近,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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