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从容敛笑,依然一丝不苟的温柔着:“他能有什么想法,躺平任嘲呗,谁让他先招惹你呢,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招惹我?明明是——”
谢正衍正想说“明明是你莫名其妙迁怒我”,及时刹车把“你”换成了“他”,代价是狠狠咬到嘴皮,干脆将疼痛顺势加到气愤的账上,大声斥责:“他要是真的问心有愧,大大方方来认个错我也不跟他计较,做贼似的披张皮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亏心事干多了,生怕被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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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千帆此刻心里透亮,就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撒火,比起两年前的旧怨,他目前的欺骗才真正令他奰怒。
然而骗子仍在负隅顽抗,不但拒不缴械,还开始委婉抗辩。
“你想让他道歉还不简单,打听出具体下落直接找上门去就是了,不过,我想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你了。”
“啊!?”
“别生气嘛,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没有存在感,是息百川那个人以前习惯毒舌,得罪的人太多,兴许搞不清自己有多少冤家对头。”
“哼!”
“你看你这会儿怨念这么深,比卫星信号还强烈,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也会产生感应,莫名的生起傀意也说不定。”
谢正衍气极反笑,再次咳嗽,让声线硬朗一些。
“你成天攒八卦,知道息百川是哪儿人吗?”
“哪儿?”
“西——安——”
“哈哈哈哈!”
“你又哈哈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觉得你和西安很有缘?最崇拜的男神和最讨厌的仇家都在一个城市,对了,还有我这个经常聊天的忘年之交。”
三言两语堵得谢正衍膻中发闷,自以为是的杀手锏被这老流氓的无赖招数轻松化解,他真想瞬移到对方跟前指鼻唾骂。
“别拿容川和你们相提并论,他才跟你们不一样!”
千帆故作纳闷状:“我记得不久前你不是这个口气啊,那会儿还信誓旦旦说姓容的没法跟我比,想不到这么快就变卦,这算不算朝三暮四?”
“暮你个头!”
谢正衍逼不得已抛出生平最毒的一句脏话,福子听着不对劲,竖起耳朵汪汪直叫,千帆在电话里诧问:“你家的狗怎么了?”
“它在骂人!”谢正衍暂时将福子拟人化,代替自己宣示怒火,“它一听到坏人讲话就会生气乱骂!”
千帆果然又以笑声做盾牌,恰似一个跟小孩掰手腕的大人,游刃恢恢戏弄:“你这么了解它,是跟它感同身受了?这叫有其狗必有其主~”
说完继续畅笑,谢正衍像吃多了杨梅牙口发酸,想狠狠咬人却使不上劲,知道自己还不够格跟这刀枪不入的无耻狂徒斗法,便认命的放弃对峙。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玩不过你,睡觉了,再见!”
“等等。”
谢正衍的决绝本来确固不拔,却叫对方一个不慌不忙的挽留斩断,气势上再输一成,煎烦不安的质问:“还有什么事?”
仿佛故意衬托他的失态,千帆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淡定得绰有余暇绕梁三日,还能吸引成群喜爱甜香的蜜蜂。
“我就想劝劝你别随便为他人动气,那样除了呕坏你的肝脏没有任何用处,你讨厌息百川的心情我一万个理解,他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能把别人逗着玩,其实我看他只是一口井,横竖都是二,像这种装逼惯犯活该遭雷劈,换马甲可能也是想给自己安顶避雷针。”
谢正衍若非长时间痛定思痛,听见这话还真要以为自己错怪了他,挑眉试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是真是假你还听不出来?”
“……你这人套路太深,我想破头都吃不透。就问一句话,你要摸着心坎回答,你,有没有骗过我?”
“有啊,像津巴布韦那些不是都被你识破了嘛?”
“你少来!我问的是没有当面识破的!”
原以为千帆会滑头耍到底,不料他沉吟片刻竟郑重其事说:“也有。”
这两个字好比胡萝卜的茎叶,谢正衍急忙逮住用力往外拔,可这狡猾的胡萝卜习得人参的土遁法,眨眼又溜个没影儿。
“现在暂时保密,以后告诉你。”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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