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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出···两份公函···以防万一,亦或者···我在旁协助···啊~~腾出功夫···去找人···”骧被迫攀住英琭肩头,明确知道他又在使坏,亦是再难脱身——“准。我已经派出百名流星探马,尽有你调遣。便是有不得已之事,你尽可自己决定,亦不准独自往回跑;要时刻想着夫君我,记住么!”

骧被报仇似地动作冲撞的呼吸错位,几乎瘫在英琭怀里,更休想说出一句完整话“嗯···记住了···让我···喘口气···榷商之事议定,让人陪我···往虞州去一遭···我···啊——”——“不准。”英琭腰间猛地一挺,将人放倒在床褥上,动作渐现狠戾,骧的声音也随之岔了音“往安远以外地域走,必须由我陪你去。小凤凰,莫要动这等小心思。倘或被知晓你擅自乱跑,夫君便要罚你一个月下不得床,我说到做到。”利爪之下的小凤凰早已泣不成声~~~

从镜中可以望见男人,仍旧低头仔细梳发,骧不禁向身后圈住那人紧实的双腿。“放之,此番出行,我于诈死瞒名之计,便再不能继续的。如此少不得有假我之名做局反间之事。”

一双凤目水光潋滟的望着镜中人,惹得英琭心旌飘摇。随即从骧脑后挑出一小缕发,用案头修装小刀断下。转而又从自己脑后拆出一缕划断,在骧眼前将两缕发丝绾结在一起用红线结牢。

红绳结发已成,何须再有赘言?

英琭拾起骧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为夫这里面满满装着的都是骧儿,只要骧儿从今以后,把我也装在自己心里,外人欲行那些蛇蛇蝎蝎勾当,间隙你我的恩情,便是痴人说梦。”一笑之后,他取过备在一旁的一柄长剑,仔细挂在骧腰间“也不拍背你笑我小器。若非对擎韬为人有十足把握,我是断不能容你冒这个险。”抱住骧拉近耳边,分明是撒娇使赖的语气笑道:“可不要令为夫空守紫薇阁太久~~~”

一句情话说的骧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国之主行这般小儿女之态,羞也不羞?这一去一回,至迟不过一个月光景。有些事,我不在你身侧,你免于被掣肘之窘,行动起来更方便。询策征与多方,决策必要归于一人。于进退攻守的分寸拿捏,你自是比我好,更无需旁人置喙。我亦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

在众目之下,英琭与骧相对以君子之礼互拜之后,亲自挽住马缰把稳紫金马镫,助骧翻身上马。彼此间在此挽礼相敬。

唐劭得到示意,运足中气喝令一声:“启程。”四下继而响起回应。随之,蹄铁击节声,轮毂扭转声···轰然混作一起,渐渐向朝东向大道奔涌而去。

队列中一个背影及其显眼。非只是因为白衣白马,更是因那一袭披风之上,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凰,双翼展开,应风势托举如振翅飞举,夺人视线。那遥遥回眸一望,却刹那间瓦解了另一颗心中的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需要解说一下。英琭要沈骧叫他另一个名字‘陆昱’,是因为多少有些心理作用:他作为西恒国主,沈骧总是阴错阳差的受伤。但做回陆昱时,对于沈骧更安全些。

☆、十二、-祥翎比翼和边朔,瑞爪束甲结铁篱

十二、祥翎比翼和边戍,瑞爪束甲结铁篱

帝都春,雨淋泠。妃子妩,响屐鸣。

弹歌一曲酬雅君,金樽把盏侧耳听。

凌云位,多萧索。擎剑手,指天听。

多愁道我应无憾,瑞阕扼痴恨难平。

纤指乱拂玉钩坠,红喙衔砌金辉凝。

凤妆沐羽扬霜重,汉华汇露打琳铃。——凤展琳翎·沈骧

昌历志锐六年至怀义二年末,朝内清君侧案及数家大户权贵灭门案,终以不了了之仓促结尾。导致随后,昌与恒之间二次和亲,也因推诿为‘安奉及西恒不予配合’,未得预期之效。其时昌上下时局,可谓日日牵魂,步步惊心,端如云州知府慕超所喻:鹤归孤巢冷,霜降两岸秋。

那场清君侧案,致使昌庭朝臣架构大挫。诚如某人临行前谶言表述:自今而后上位者少有可以倾心倚重之臣。其中最是捉襟见肘处,当属鹤翔卫尚京总堂,直如断梁塌顶一般。睿嘉帝迫于无奈‘效仿’先帝,将鹤卫总印收于掌中。天相督护建卫不久,睿嘉帝终究按不下算计汹涌,将出身于鹤卫的两位承御侍卿贺铭、秦阆放出去,委任为天相、云州鹤卫分堂掌印。

中书省林筝因弹劾罗锴结党,开罪于当代后族罗氏一门,被贬至天相督护。骐王并不买罗国舅的帐,林筝到职报备之际,即被骐王拜为天相知府。如此一来,罗锴纵有天大胆子,又怎敢往林筝身上戳一指头?

与林筝同在中书省任职的谢琛,亦于清君侧案之后,奇异的现身于安奉都护府。当时,萧宇护送谢琛仓皇逃回奉节靖王府;将牢中所见一切尽数向独孤等人讲出。更未料及,去往尚京营救的人随之传回噩耗:沈骧因‘沉疴复发’加之牢内爆发瘟疫,暴毙于大理寺监牢。遂因疫症防控,导致尸身在验明录档之后,便加以火化处置。

谢琛听闻之下痛惜不已,致使病情急剧加重。幸而宇澄真人及时赶到施以援手救治。念好在谢琛不习武,施救起来并不费气力,只是在固本培元上要多加在意。得济于贵为一方宗主的财力,百岁当归千年参,长白鹿茸天山莲,各样名贵药材用起来流水一样顺手,才供得谢琛终于康复如初。

怀义元年,安奉靖王亲捧印绶,拜谢琛为安奉督知府总揽行政。朝廷因安奉都护手握官员任免特权,只得就谢琛不告而出走一事,以罚俸两年作为处置,算是默而许之。

梧桐枯萎,凤象尽失。曾一度以“尚京公子”闻名的昌都,终是食尽鸟投林般,白茫茫一片空旷大地的萧瑟景象。

尤令昌上下感到茫然惶然者,乃是西恒国主的出奇静寂。谁会相信一个怀揣利器之人,会安详端坐于身侧参禅悟道修身养性?更遑论,英琭其人本就是神佛挡道,躲不及都要被踹上三脚的霸道主儿。

多方探寻之后,终有些算不得准确的窦露:西恒国主于怀义元年时,欣得佳偶。抱得如花美眷之际,自是不愿掺和别家的纷扰。只是不用脑子亦能想出,抱在西恒国主怀中之人,绝对不会是隆氏二女。

睿嘉帝此时已无气量再追询尚京纷乱的根源,只为安抚天相、安奉两地,筛了又拣,特遣新袭爵的朔宁侯沈驰,出任巡边宣抚使。期望能稳住独孤澹和隆睿骐,并借助这两家藩王与西恒的交情,继续边境榷场的洽商事宜。

无论是归结于年轻气盛还是年幼无知,宣抚使大人终究不似其兄在世时,有着可与诸位大员携手并驾的面子。

所谓公务勉强完毕,沈驰特意寻到沈骧在安远旧宅,去看望萧宇。不料两下言语不和,沈驰一怒之下将屋宅内一些旧物付之一炬。暴怒之下的萧宇披麻戴孝,跪在靖王府门前一夜,最终求得独孤澹、谢琛同意,为沈骧摆了超度亡灵的水陆道场。一场不大不小的纷乱,不仅惊动了安奉靖王和督知府,连同云州知府慕超也得到消息,只得一起出来算是收束了局面。

双方会面之际,慕超和谢琛都认同,西恒方面长时间静默不动,并非是好现象。况乎英琭亦非是按常理行事之人,与其望风而动被动应对,莫如迎头而上以礼相邀。

独孤澹闻策欣然应和,表示由他出面与谢琛一起做东道,将西恒国主英琭,天相骐王及其知府林筝,云州知府慕超邀请到一处,茶话小聚一回共襄边戍宁和大计。

西恒方面很快传回公文回函,上面赫然加盖了西恒国主的行文小玺。

奉节靖王府书房中,独孤澹与谢琛对坐了足有半柱香功夫,终于谢琛先有动作,重新拾起案上公文又细看了一回。“擎韬,我早有听闻他生性风流弗羁。然此番我却忆起先前仪光在提及英琭其人时讲过的话:英琭是为掩人耳目而故作风流。侬与英琭颇有交往,依侬说来,此言确实否?”

独孤澹把玩着细瓷茶盏,略沉思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难说。以我所见,唯一见他对一人专情过。”

无需说明,谢琛也知道所指是谁。他将公文递给独孤澹,点了点上面的印文:“真如侬所讲,我便对英琭的行措更加疑惑。侬且看这印文——仪端瑞光,可不就是仪光的表字么。他既然已另结良缘,为何又将这么刺眼的物件放在眼前?还有,英琭近两年中,异乎寻常安静蛰伏,我断乎弗信是修身养性。唯一合理的解说或推测,那人尚在人世,而之前的暴卒焚尸都是障眼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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