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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宣并不知她的冒失把喜子等人吓得汗毛直竖:台阶下正蹲踞着一头专司护卫的雪猊。只要她再有丝毫欺身举动,那头雪猊必然会立时跃起扑上,血盆口直取其喉咙;眨眼就能要了她性命。况乎苍猊性子凶猛,一旦发动袭击,莫说此刻仅有一个侍卫,便是七八个成年也未见得能从苍猊口中救得出人。

幸而骧率先驻足,抬手示意阶下侍从牵住雪猊;方倒剪着手臂转回身。打量片刻跪拜在地的女子,抬手虚扶了一下,音色清冷答言:“隆侍御有心了。汝等也免礼平身罢。欣闻侍御孝满之初便得侍书诰封,本君为之深感欣慰。”

福子适时近前禀报侍御姓名及分派去向:侍御韩氏已经被领去英禄跟前候差,隆宣因其一再声明,与贵君的亲戚关系,被特别留在了贵君驾前。骧挑了下眉梢,微微点头:“如此甚好,隆侍御便谨慎当值吧。今晨应主公之意写了一幅字,留在殿内字案上晾着未曾收起。福子关照教她如何打理,适时收好便送南书房。”说罢一挑袍襟飘然下了台基。

遥望人影走远,隆宣还不安心,转身向福子手中塞了块银子,讨些额外提示。福子朝四下望一眼,咬咬下唇开口答道:“侍御这般说可不是折煞奴才。奴才虽跟主公和凤君有些年,却还不敢说够着了半点风儿。只是奴才多句话,紫薇阁虽不是朝堂,也非随意踏足的所在。日后您仔细瞧着凤君身边伺候的人怎么做,也就明白自家该怎么行事。”隆宣惶惶然应声,未敢再做举动。

福子欠了下身绕开未曾走出几步,喜子跟过来对之嗔责:“你真多事。稍有眼色都能看出来,主公和殿下伺候近身跟着的,没一个雌的。希冀着接近主公邀宠倒罢了,若往那位身上动心思,就是她自己要往刀口上撞,你又何必拦着?”

英翊走到近前扯扯骧的袖子问道:“爹爹说:本也不想留她们,小爹爹莫如将她们赏赐给下臣。”——“她们毕竟是人,岂可当做物件随意用来打赏用?!况乎有人是应着和亲联盟名义过来的,总要为你爹爹颜面着想。”说着骧牵起英翊的手,向南书房款款而去。英翀留下的雪猊不需招呼,便跑在他们前面几步之距去领路开道。

拾级走上南书房层台高阶时,英翊终于分清楚,刚行礼的隆氏和他是哪层关系。如梦方醒的长‘哦’一声后,忽然再次发问:“小爹爹,‘勾引大的又惦记小的’是怎么说?”

“从哪里听到这般龌龊言语?”骧冷着面孔看定英翊。——“就是方才听那个隆宣说的。其时我正从她身后走过便听到了。”

“这不是好话,莫再追问。若在你爹爹跟前说破了必要受罚,我可不替你说情。”骧虎起脸嗔责道。英翊听了咧开嘴吐起小舌头,又把嘴一撅,眼巴巴看着骧,却不再开口。

恰在这时殿门开启,先是火猊森格一路鬃毛抖擞的出来,瓮声瓮气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随后便同雪猊一左一右分别卧踞在两个廊柱旁守门。侍书侍御韩氏颤颤的迎出来,向两位躬身一揖分别请安;侧身退于一旁,将二人迎进殿门。

英禄放下书册含笑望着骧款款走近,碍于孩子在眼前不便露出亲昵,只立在原地静候。相互端揖见礼毕,相视一笑。

未及开言英翊已在侧呵呵一笑:“小爹爹讲过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即是这样的吧?”——“我从未对他说过这些,是你私下教的?”骧手上捏了捏英翊的脸蛋,转向英禄笑嗔道。

英禄朝儿子招手示意到他跟前:“让他们自小明白坦荡,学着担当;乃是为人父者当行之责。翀儿和翊儿早已比旁人多一份认知,即是他们的两位父亲,完全可以承担起父母可以赋予他们的慈爱、坚强、宽仁及所有为人之道。”复又转向眼前英翊,和颜指示韩氏领他至侧厢用午膳做功课。

待英翊蹦跳着跑出殿门后,英禄举步欺近,上下端详了眼前人一番,伸手将骧背上散着的发丝捋顺。“骧儿,你能与翀儿、翊儿相处这般融洽,都是在为我周全;为夫心里欢喜的紧。明日乞巧节,当是合家团圆之日。我们一家人用个团圆饭,好么?其后顺便也助为夫指点一下翀儿的枪法。”——骧浅笑未言,脸颊上着了英禄轻轻一刮:“自然好。”

“若非念及你那所谓大局,我本不需留甚后宫编制。这些庸脂俗粉在眼前晃来晃去,没的添乱烦心。既是团圆家宴么,莫如再宽恩些,令侍御在旁侍宴。既不要侍寝,便以此侍宴之法权作给她们些慰藉罢。”最后一句话说得骧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英琭至侧厢更衣毕,走向阳光充足之地略站片刻。无意间从花窗中,见夹壁墙下有烟。原是侍御韩氏正帮着福子处理废弃字纸。

韩侍御一面描摹着摊放在膝上的一幅字,一面轻声与福子搭着话。福子拨弄着盆中火焰,化完手中字纸,便伸手去接韩氏手上的字幅。

韩氏非但没有交还,反而折起字纸便揣进袖管。“这么好的字,烧了可惜。这张给我罢”

这动作竟福子唬了一跳,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侍御莫要弄玄,这是绝然不成的。此处的废弃字纸必需焚毁。只字片纸流向门外,办事的奴才可就是死罪呢。”

英琭有意轻咳一声,使得说话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激灵。韩侍御不等英琭出声,忙着将袖管内的字纸呈上。原是上午刚到前堂时,骧聊以润笔默写的一阕小艳辞: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一斛珠·李煜

回想当时两人调笑的情形,尤其骧斗嘴得胜之下,笑成眉眼弯弯的样子,英琭忍俊不禁。地上二人则被他不明不白笑得浑身起栗。

因着逐层好兴致,英琭折好字纸收在自己袖中,着意打量了一番韩氏,见之倒有几成姿色,恰在眉眼处与骧有几分相似。随意问了韩氏几句闲话,便直接吩咐福子传口谕给尚宫局,韩氏即日起转拨在紫薇阁侍奉起居差事,随贵君修习礼仪。

内禁中从来‘好事踩破门,坏事行千里’。当晚,韩侍御因拾回字笺取悦到国主的事,便快速传到禁宫各处。隆颖也自然提示隆宣留意寻找机会。自确认国后就是那位诈死瞒名的凤郎,隆颖便一再关照隆宣,务必要练出一手好字,最好是簪花小楷。凤郎一笔簪花小楷深得英禄喜爱,甚或英禄本人都在研修钟王楷。

隆宣偷留了几篇字,看后才知短时间内,根本学不来那一笔韵味,唯有选择借花献佛的近便之法。。

正苦无近身谋职之计,尚膳司来人告知,七夕家宴上安排侍御侍宴。此中文章孰能不明:倘能于宴间讨得主位欢心,随后即会有召幸可能。真个是‘正瞌睡有人送枕头’的绝好机会。

觑见英禄亲手挑好一匙嫩蒸鳜鱼,布在骧餐盘中。隆宣立时把握机会,将仔细备好一箸七珍汇蒸乳鸽,低眉顺目地放在英禄手边。

瞿氏被她抢了先,目光一暗,立时又笑开。蹑足走到隆宣身侧低声笑道:“隆氏妹妹可知侍书承御之职看似不显眼,实则是最易接近主公的位子?好生在主位跟前讨些欢喜,或可令妹妹随后便能在主公驾前留一日承幸。旁的不论,回溯数十年来,妹妹可是由当朝国后亲自封的侍书承御呢。若非正牌公主断然没有这份荣幸。”

隆宣正要回嘴叱问,瞿氏忙着示意提醒:“妹妹且看,主公甚是喜欢那道七珍乳鸽,妹妹何不快去再往凤君跟前献上?!”

隆宣循着看去,确见英禄倾身与骧低语几句仰头一笑,又往口中送了一口乳鸽,品得有滋有味。因此也未多忖,快速又取来一匙乳鸽,打叠出满面笑容献到骧手边。

隆宣一番举动,把立在近侧的喜子和福子烦得不行。福子有意提醒,被喜子扯了下衣襟,即会意仍旧去往两位皇子跟前添酒献菜。

七珍乳鸽为色香味形并重的菜肴,鲜艳且味道厚重多样,这道菜给英禄品尝,味道丰富变幻回味无穷口感甚佳。偏生其中一位辅料尖椒必不可少,竟是骧绝对忌口之物。骧只得仔细挑拣,缓慢进食,以免影响英禄进食兴致。

英禄偶然瞥见骧眼睛发红,即放下筷子回身探问。骧推说是只顾听他和英翀谈论枪法,未及留神烫了嘴所致。英禄随即缓下颜色知会英翀:“儒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仪光本来胃弱,为迁就我们谈兴,险就伤了口舌。不说了,各自安生进膳罢。”英翀应声举杯向正位上敬了一下,便转而关照身边幼弟取食进餐。

“尔等也不必再走动···都归座进膳罢···”骧缓着音色说完,推开汤盅箸匙向座位边挪了一些。招手叫过喜子,附耳吩咐他取内务司记档,顺便倒一杯热水给他。近处的隆宣、韩氏闻言顿现喜色。

热水杯子、记档本都还未接在手中,骧却立竿见影般的直不起腰。英禄将人搂在怀中抚着脸看清,骧已被腹痛催得冒出一头冷汗。闻听英翀招呼福子快去请太医的声音,骧紧紧攥着英禄衣袖勉强制止:“不必传太医···不是中毒。方才那道菜里有辛辣之物,我误食了···无需大惊小怪的。”

所幸有骧这般解说,方才令众人舒了口气。英禄肃容吩咐英翀留下继续关照饮宴,他则抱着骧转回圣鉴殿卧床休息。

直至未牌时分,诸样忙乱动作终于静下来。

隆宣主动请了午后端汤捧水榻前侍疾的差使,见韩氏净服素面没身侍从群中,专心收理着手上的文字稿。不消说也知道是在等候里面的侍寝安排。心间不免暗生计较。

见内殿主位进过药静卧,隆宣故作关怀的趋前关照韩氏,先去侧厢休息候命。可惜韩氏尚未出门去,喜子便出来传话,殿内留他和福子伺候,其余闲杂人等一律退至侧厢抱厦中候命。

将近酉时,喜子出来吩咐备办细粥小菜送进来,又关照福子去向侧厢浴房伺候。眼见安排侍寝之事只字不提,显然主公今晚必要陪贵君歇在圣鉴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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