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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凛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站在离渊身边比刚刚在上楼梯的时候还冷。

第三十四章

走到大厅，方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离渊，发现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着。想了想，方凛还是走到离渊身边，试探着问道，“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上面有一具女尸，你看到了吗？”

离渊点点头，他并不想说话，在这个表哥面前，他甚至都在尽量避免开口，以免方凛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觉不适。

按理说，离渊是不用如此照顾方凛的，别说是来往并不密切的表哥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那个人，离渊谁都不在乎。可是，谁让方凛救过那个人一次呢……

这些都暂且不表，因为我们的主角是方凛，还得多以方凛的角度来描述一下。

离渊不说话原本是好意，可方凛却误解成离渊懒得搭理他，当即非常识趣地说道，“我有点饿了，去那边吃点东西。”

其实方凛一点都不饿，就算是饿了，看到那么恶心的尸体也什么都吃不下了。走到餐桌旁，方凛只是倒了杯橙汁，放到唇边轻轻抿着，同时还不忘暗自观察大厅里的玩家。

“方。”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小晴远远地喊了方凛一声。方凛点头回应的时候，小晴已经小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居然喝橙汁！”看到方凛拿着的酒杯中的液体时，小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像你这么成熟的男人不应该喝烈酒吗？”

听到此话，方凛微微勾了勾唇角，小晴确实把一个高中女生应该有的天真表现出来了，只是装得太过头，真的也变成假的了。在死亡游戏里喝烈酒，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再怎么不经大脑，一个有保命之物的玩家都不会下意识地说出这种话来。

小晴完全没有意识到方凛已经看穿了一切，她还在心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装天真装得实在是太好了。

不经意间，方凛抬头看到头顶上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睛的颜色比刚进入古堡的时候更深了一些。

“小晴……”方凛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想试探一下小晴，看能不能看出一点端倪来，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谁都有可能是鬼，“我……唉，算了。”

“怎么了？”小晴忽闪着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方凛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我刚刚上楼看到了一具女尸，但是咱们这里算上我一共还是十三人……”

“死了个人？”小晴一声惊呼，还好大厅比较嘈杂，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真正听到的有几个人，那就无从得知了。

方凛面上一片忧虑，心中却有些烦躁。本来他想借小晴之口让玩家们都知道有人死了这件事，结果却不尽人意。不过有人知道总比没人知道的好。

小晴的反应是正常反应，在方凛和小晴周围的几个玩家也面露惊诧。这些只能作为参考，并不能直接判断是不是鬼，毕竟会伪装的鬼实在太多了。

很多玩家都先入为主地认为，鬼只是依靠本能，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智商。实际上，鬼并不比人笨，甚至比人类还要狡猾。有时候，有些熬过了十来局的老玩家都会死在这个先入为主地观念上。

所以千万不要有种族上的优越感，那样只会加速死亡的到来。

咚——咚——咚——

大厅里，悠长而又浑厚的钟声响起。钟声过后，原本嘈杂的大厅一片寂静，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十三分之一的几率在投票之后终结。没人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每人面前都凭空出现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在半空中飘着。玩家里面倒是没有不敢碰纸笔的，纷纷把纸笔拿在手里，思索应该把票投给谁。谁也不敢去找别人商量，因为谁也不知道，如果这时候找人商量了，会不会触犯那一条在规则中没有说明的禁忌而身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冤枉了。

小晴望了方凛一眼，像是在征求方凛的意见，方凛挑了挑眉，表示他也不知道要投谁。现在方凛扮演的是一个新人，在这种场景下，自己主张投票实在是不符合常理，而且方凛也并没有看出谁比较像鬼，还不如把这一次的决定权交给小晴。

再者，方凛和小晴加起来也只有两票，别的玩家肯定趁着在大厅的时间结好了盟，他们这两票不一定能把票的人处决掉。

看到方凛向她投过去的目光，小晴向着为数不多几个女性中最为漂亮性感的红看去，方凛心领神会，在纸上写下了红的名字。

选择女性是因为方凛和她提过，在楼上发现的是一具女尸，而选择女性中外表最为出色的红，恐怕就是小晴一点小小的私心了。

当最后一个人把纸放入投票箱内后，名叫志文的瘦弱猥琐眼镜男身上突然燃起了大火，站在他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离他更远一些。

“啊，好热！救我……救救我……”志文的惨叫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于心不忍，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帮他。志文的身体不住地扭动，原本猥琐的气质也好似被火燃烧殆尽，乍看上去好像在火中舞蹈，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救我……救救我……呃——”大火在志文的身上足足烧了有十分钟，他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嘶嘶”声，很显然声带已经被烧坏了。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混合着一种焦尸特有的糊味。终于，志文的身体轰然倒地。火还在燃烧着，他一只被烧得焦烂的手臂伸向前方，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另一只同样被烧得焦烂的手臂紧紧抓着那只怀表。

方凛皱了皱眉，虽说各种死法他都看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心中还是下意识地抵触这些，再看看小晴，虽然面无表情，极力想保持冷静，但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安和恐惧。

这种事情就连方凛都不会习惯，更何况小晴这一个游戏次数不超过十场的小丫头。

方凛并不想去安慰她什么，如果见证一次死亡都需要人安慰的话，是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同盟的，连临时的都不行。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死了，这只是一个惩罚任务而已，失败的代价远远比付出生命要轻得多，而且刚开始的时候，无论小晴是为什么和自己结盟，都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新人来看待的。

“没事的，别怕。”方凛也不会安慰别人，只是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却引得小晴笑了起来。

“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嘛，我才不怕呢。”

和离焰相处了一段时间，自己都变得心软了呢。方凛有些无奈，却在想到离焰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