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Eduardo眯着眼睛偷看,果然是Mark。
Mark也像Chuck说的一样,当做自己不存在,将书桌推到床尾,又拎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打开电脑,说了声“保持安静”,就开始编程。
Eduardo在他身后比了个中指。
他无聊得左看右看,看来看去总是会看到Mark,这间卧室有飘窗,加上在床尾编程的Mark,简直像放大版的柯克兰寝室,瞬间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自己睡在Mark的床上,而Mark专心地对着电脑。
看着看着,在键盘声的伴随下,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一样,Eduardo睡着了。
Eduardo很久没有睡这么熟,所以醒来的时候忘了在哪,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床尾的人。他甩了甩脑袋,无聊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床上,现在Eduardo完全理解了Chuck找人代替自己的想法,这果然和Chuck说的一样无聊,能把MB无聊到这份上的金主,Mark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蛮厉害的。他发现Mark的头一点一点的,难道他来找MB还要祈祷?
Mark不是在祈祷,他实在是很困,但这个套房只有一张大双人床,他又不想和MB睡在一起,于是就忍住困意编程,一不留神差点磕在笔记本上。Mark头脑不清醒,正好听见Eduardo睡醒的哼声,不知为何有些生气,我给的钱我包的房间,那个人睡得开心,我就只能坐椅子?
于是Mark头一点一点地坚强写完了一个框架,然后站起来,此时他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对床上的人挥了挥手,Eduardo领会到意思,往床的另一边挪去,然后这个给了钱包了房间的金主,背对着Eduardo,委屈的躺在床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还真什么都没干,Eduardo看着Mark的背影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在心里讽刺他,你包个MB意义何在,为挽救美国的失业率做贡献吗。
Mark睡熟了。
Eduardo好奇地撑起上半身,扭着身子打量Mark。
他几乎没什么变化,头发剪短了,眼底有黑眼圈,脸上还有些胡茬,大概又连续编程了很久。呢灰色的卫衣,白色T恤,牛仔长裤,Eduardo探出头去看了看地下,那双居然还没退休的夹角拖。
真是吝啬,Eduardo这么想着,还没把头缩回来,听见Mark冷得掉渣的声音,“你以为你在做什么?”,Eduardo转过头,Mark冷漠的沉着脸,他从没看过Mark这种表情,一时有些心惊,想向后退去,没想到碰到了Mark的手,他一时没撑住自己,倒在了Mark身上。
Mark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和廉价化妆品的混合味才醒来的,Eduardo在大学时的时候偶尔会用热带水果香气的沐浴露,有时候来找他靠得很近的时候,或者在他床上躺过之后,Mark总能闻到这种味道,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水果,香橙或者之类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是那个MB,心情就瞬间阴暗了下来,等那个MB转过投来,他发现是换了人,这个人竟然更像Eduardo,他简直有些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
而在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并不是眼前人的错的时候,这个MB竟然摔在了自己身上,这种类似勾引的举动简直让Mark不堪忍受,他挥手将MB推到一边。
Eduardo气极了,你个卷毛混蛋你竟然敢推我?!但他抬起头的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假冒身份,撇了撇嘴,在自己那半边床上坐好,眼睛转了转,解释道,“我表弟说自己有事要我代班,我就来了,他说睡在床上就可以,我觉得这份工作很奇怪,就想看看提这么奇怪要求的会是什么人。”
Mark皱着的眉毛松了一点,“你不是MB?”
“MB?那是什么?”,Eduardo做出疑惑的表情,借用了FBI之前给他安排的身份,“我表弟说他参加了一个实验项目,作为有偿的志愿者,但是发现实验很无聊,我刚好要还学业贷款,就来了。”
Mark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不论真假,知道和Eduardo长得这么像的人没有做这种职业,还是让他松了口气,“没什么,那是你表弟的实验代号……你和你表弟关系很亲近?”
“不熟,我这不是缺钱嘛”,Eduardo做坦诚状,看到Mark明显心情好了不少,自己却开始有些不舒服。
Mark问完也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他没在去看那个人,在床沿坐起来,用视线找自己的鞋,他想离开了。
Eduardo见他要走,条件反射地拉住了他的帽子,下手还颇黑,Mark直接被他拉得向后倒在床上。
Mark开始觉得这人有点烦了,不耐烦地看着有点呆愣的Eduardo,“干什么?”
“我表弟说实验要躺满一晚上的!你走了害我拿不到钱怎么办!为了学业贷款我都快破产了!”,Eduardo一脸的正气凛然。
“那我现在给你”,Mark试图起来,又被Eduardo拽着帽子拉倒。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Mark对自己说,让你做这种愚蠢的事,遭报应了吧。
“我”,Eduardo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条件反射,想起Chuck,脱口而出,“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能白拿你的钱,说到做到!”
听到熟悉的“职业操守”论,Mark觉得这对表兄弟果然是一家的,都是这么脑残,前一个非要自己履行一下金主权利,后一个非要将无聊的“实验”进行到底。
Eduardo见Mark没有松动的意思,继续加码,“再还不上贷款我就要去卖身了!我读了这么多书是要创造社会价值的!不是拿来讨好金主的!”
Mark无语地看着他,话是说的没错,第一,你不知道MB的意思却知道卖身?第二,你这傻样还知道讨好金主?但眼前人一副你不答应就是逼良为娼的架势,声音还诡异的尖,偏偏长得又那么像Eduardo,Mark揉了揉太阳穴,眼不见心不烦,闭着眼睛又躺了回去。
见他在床沿又躺下来,Eduardo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气,对Mark又竖了个中指。
Eduardo趴在一边,一阵沉默,然后Eduardo开口问道,“你们实验是关于什么的?”
既然你这么不忍心对“我”说出真相,看你怎么编。
Mark被这种尖尖的语调弄得头痛,开口糊弄,“长相相似人的不同之处。”
Eduardo试图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想看看Mark会不会说自己坏话,“所以,还有和我们长得相似的人?我是说,观测对象?”,想了想,加了一句,“你认识别的观测对象吗?”
久到Eduardo以为Mark不会回答了,才听到那个平板的声音,“……认识过。”
“过?他怎么了吗?”
“……他退出了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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