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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也就是22号。”

“那这段时间你再试试别的吧，看有没更好的。说实话，我和你妈都不想你过去，小洁，我们一天天老了啊…”伴着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咬着下唇避免自己的眼泪不听话的滑落，内心默默的说：爸爸，对不起。

也不知父亲如何和母亲谈的，也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第二天，看到妈妈脸上明显的黑眼圈，我只能故作镇定。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都是夜晚的沉寂，阳光似乎拒绝透过玻璃窗。我按父母的意思继续面试了几家公司，也陆续拿到了两个offer，但是就薪资福利来说，城邦事务所的还是会好一些，爸爸妈妈看到这个情况，加上也从电视报纸以及朋友聊天中知道今年整个就业市场的不景气，本着先积累经验的自我麻醉，终于还是松了口。

妈妈和我一起打理了行装，如同六年前第一次送我去厦门读书，那时候还是有一个明确的四年期限，而这次，一年？两年？还是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当母亲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事务所地点离上海南不远，所以我选择坐火车过去，卧铺。列车在铁轨上行驶，一直发出类似“况且”的有节奏的声音，像是在帮我说完那句永远不会出口的话，“况且我不喜欢男人”。

第7章 初来乍到

在因为那高昂的生活成本，人群开始从大都市向外转移的时代，我却选择了逆流而上，拿着每月四千元的微薄薪水，在上海挣扎。

出了南站，东西南北就让我有些犯晕，进一步证实了我是那种对方位似乎有着与生俱来不敏感性的南方人。不过幸好，这些不影响我最终成功的找到地铁站。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的我挤上地铁一号线，站在呼啸奔驰的地铁车厢里，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当然，有可能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还有点犯晕。很快，莲花路站，到了。

一步步挪出地铁站，我很文艺的绕着行李箱转了一圈，环视周围的建筑，扑面而来满满的现代气息一点一点通过眼睛，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事务所离地铁站不算远，我决定自己走过去。一个白衬衫休闲裤的女子，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进高高的写字楼，我在墙上的公司名牌里搜索着目标，找到了，上海城邦设计师事务所，8楼。电梯把我和行李带到了8楼，门一开，入目的就是事务所的金字招牌，突然，我才真真切切有了一种感觉，上海，我到了。

前台小妹打开了玻璃门，我拖着箱子走进事务所，“是徐洁吗？”我点点头，“麻烦等一下，我告诉一下王经理。”“嗯，谢谢了。”不一会，王经理走出来，和我握手：“徐洁，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谢谢您。”“邱总今天出差没来，我先带你见一下你的直接经理林浩。”“好的，谢谢。”

我拖着行李箱跟在王经理后面，绕过前台类似门墙设计的带镂空隔断，后边就是办公区。办公区是规整的长方形，大区域主色调是湖水蓝，那是十字桌的颜色，地板是米白色地砖，正对门口靠里的那边用玻璃墙隔出会议室和独立办公室，另两面雪白的墙上零散却又恰到好处的挂着些小物件，比如木雕小鸟、草编蚱蜢之类，当然必不可少的是事务所一些优秀成品。

王经理把我带到进门右转左手边第三组十字桌前：“林浩，这就是徐洁，以后就是你的助理。”

“好好好，欢迎欢迎。”林浩看起来并没有比我大几岁，个儿不高，我估计在一米七左右，理着小平头，很瘦，导致身上的深灰衬衫在他站起时都有些微的飘扬感。

“徐洁，你的座位在这边。”林浩指了指他的斜对角，“行李放旁边，电脑你试一下，你QQ号多少？我发你些资料，然后又不懂的先问陈珊珊。”他指了指他正对面的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我今天有一个case要定稿，先不说其他的了。”林浩一句一个指令，语速很快，我一一照办，没有寒暄没有所有的冗杂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虽然我今天的任务指示熟悉林浩发过来的文件包：事务所简介、公司架构、考核体系、工作职责说明……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一直埋首于电脑的邻桌陈珊珊在QQ上戳我：“徐洁，中午我们统一订餐，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没有没有，要怎么订？”

“你进公司群了没？”

“还没啊。”

“哦，等等，我帮你拉进来。”

很快，电脑桌面右下角的企鹅开始闪烁，系统提示已加入“城邦”。

“等下11点小惠，就是前台MM，会统计就餐人数，我们订的都是对街一家快餐店，饭+青菜+豆腐皮之类是固定的，然后荤菜自己选，鸡腿、鲫鱼、牛肉、猪肉就是这几个，你自己排下，不然天天吃一种是会腻的。对了，建议不要选牛肉，据说他家的牛肉其实也是猪肉做的。公司一天是补贴20块，牛肉的要23，其他都只要20。”

“哦哦哦，谢谢啦。”我忍着没笑出来。

果然到了十一点，前台任小惠在群里发了个吃饭的表情，潜水的一个个都冒出来，我也夹杂其中要了一份鸡腿饭，这也是陈珊珊的建议，按她的话说“这个是肉最多的”。

十二点下班时间，订的餐也准时送到了前台，每个人按登记的交钱领盒饭，然后回在自己办公桌吃，陈珊珊告诉我也可以去客人等候区吃，那边有沙发椅，不过大家都愿意在吃饭的时候刷刷微博看看视频什么的，所以我和大部分同事一样，选择回自己的位置。

今天的午饭说实话，当然可能是因为我的确饿了，估计请的也是川菜师傅，烧的味道还是比较符合我的口味。

吃完午饭收拾一下桌面，饭盒统一扔到外边的垃圾箱，免得一下午办公区都是饭菜味道影响效率。林浩依旧在忙他要交的case，我找到王毅，就是王经理，把合同签了，看看合同书上条款和之前谈好的一致，也就很快的签了名。

回到座位和陈珊珊就在QQ上闲聊一会，知道最近事务所为了达成年度预算都在冲量，所以邱总要求尽快把之前的case都结了，这样就可以在年前催回尾款，然后再收一批case的订金，这样年底奖金就有指望了。下午是一点半上班，所以我选择在办公桌上趴了半小时，没敢睡着，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枕头不舒服，只是闭眼休息了下。

到了下午三点，林浩交了case报告，在QQ上和我聊了聊我的经历，还有接下去我的工作内容，“徐洁，我实话和你说，刚来的这一年，加班是必不可少的，你自己做好准备，熬过这一年，工作上手的话就会好一些。不过所里是按劳取酬，也就是每个组都有领导分配的任务量，这个就是你合同上的薪资。但是，如果你做的好，在完成我们组分配任务的基础上还有时间，还能协助其他组做一些case，那么还可以参与其他组的项目分红。当然，如果你本组的任务都无法完成，那就对不起，我会让王毅招新人。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明白。”

“我这边有下一个case的客户需求，你看一下，然后今天周一，周四上午下班前给我一个设计，要含说明。”

“好。”我接了他传来的文件，还没点开，他的头像又亮了，“这个是年初一个项目的初稿，这两个有些类似，你照这个模板去做。”说完继续隐身。果然符合中午陈珊珊说的林浩在公司的外号“机器人”，他的话都是被大脑程序编辑过的，多于工作本身的话都被自动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