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每次都暗暗下决心,不听这首歌了,但一到KTV,我又会忍不住点这首歌,当屏幕上出现下一首预告是《火柴天堂》时,薇都会无奈的说:“我不唱。”
我会撒娇,“唱嘛唱嘛,我这次一定不哭……”
但我最后还是哭了,“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不要害怕不要慌张……”薇边唱着边把我搂在怀中,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每次听到这首歌,都觉得真的是你们在看着我,在对着我说话,告诉我,要坚强要勇敢,要努力好好生活下去,要真诚而善良,无论发生多么不好的事情,都不要丢掉信念;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我曾是你们的骄傲,但你们走后,我一度幼稚的找不到努力的动力;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会无比认真的努力下去,让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依然为我骄傲着,一直骄傲下去。你们的女儿一定会很优秀,一定会是个善良的,有点用的人。当我也离开的那一天,我会走到你们的身边,和你们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爸妈,你们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我带你们去看你们还没来得及看的世界。
如果你们能从平行的世界里请两天的假该有多好,就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就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一天了。我们会做好这一天的计划。我清楚这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可如果能在某一天的梦中把这一切都实现了也好,我也会无比的满足。
第一天清晨,我会早起为你们准备早餐,大酱汤,泡菜,拌桔梗,喷香的白米饭,煎蛋,煎香肠;我会把鸡蛋放到各种模具里煎,有向日葵形的,有心形的,有卡通形的;酱汤一定还是当年的味道,泡菜也一定会很纯正,现在因为韩国过分推销泡菜文化,导致引起了很多的负面影响,“泡菜”成为了嘲笑韩国人的代名词,不过没有关系,我们要的只是那个记忆中的味道,要的只是那种味觉上的依赖;无论怎样,只要能够买到白菜,能够买到辣椒面,我们就可以永远吃到。
我也会准备很多的糕点和饮品,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会提前为你们准备几套衣服,参加婚礼时,我给爸爸准备的是一套西装,爸爸清瘦、高挑,穿西服一定很帅,以前我很少看到爸爸穿正装,实在太遗憾了;都说体瘦的人适合穿米色和鼠灰色等暖色调,图案为格子或人字斜纹的西装,但我还是更想要看你穿深蓝色或是偏向于视觉黑色的西装,然后配上灰黑相隔斜条纹的领带,脚下是一双黑皮鞋,想想都觉得帅呆了。
妈妈的衣服我挑了很久,都没有拿定主意,还是妈妈你自己来挑吧。女士的衣服颜色和款式太多,可选择的范围太广泛了;我不是很清楚妈妈现在喜欢什么样式。
商场九点钟开门,我们八点半出门,赶第一波客户买东西,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因为我们不打算按照传统的程序闹门接人什么的,所以时间并不是很紧,买好衣服之后,我去化妆弄头发换衣服,我想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够了,然后就到婚礼现场严阵以待。
婚礼的前一天我会到现场布置,如果不提前一天,我会不放心,我要看到现场是我所希望的样子。
可是现在让我具体想,我又想不出它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只要你们在,我想其他的一切就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事实上,当我具体的开始做计划,让我计划和你们这两天的相处,我又没了主意,只是两天,不过四十八个小时,做什么才是最有意义的呢。当我们再次肩对肩,面对面,会不会有稍许的陌生感,会不会产生不该有的距离感;毕竟,分别了太久,太久,太久了。
我原本是多么想,计划好我们吃的每一顿饭,走的每一条街,说的每一句话,给你们看的每一样东西,可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即使我真的计划好了一切,当面对你们,我又是否能否按照计划行事呢。我一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一定无法平静,我一定会失声痛哭,在眼泪中度过。
而四十八小时之后,你们又要离开,再一次的分别,再一次不知道下次会何时相见的分别;再一次戳心的痛,再一次不舍。或者书,是再一次的永别?
够了,真的够了。
爸、妈,我是那么的想见你们,却又那么怕见你们。
提笔前,我只是想写一个简讯给你们,告诉你们我现在过的很好,我要和薇结婚了,可当我写下“爸、妈”两个字的时候,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好多的话想对你们说,说着说着,又开始乱起来,不知道你们看着会不会一头雾水。
十三年啊,十三年的事情怎么汇成几句话呢。
前天有几个陌生电话打来,前后打了几遍,但我没有接,我猜多半是二姨从韩国打来的,我不是很想接她的电话,我知道她会问什么,她会说什么,都是我不喜欢听的,而且她说韩语,我说中文,交流起来比较费力,因为是跨国电话,所以音质本来就不是很好,何况我住的地方信号本来就接收不够良好。所以我找了各种各样可成立的理由忽略了那几个电话,妈,你不会怪我吧。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对亲戚不很热情的孩子。
二姨会问我工作了没,工作的怎么样,找对象了没,现在该找对象了,已经不小了,云云。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跟这个几年都没见过,又从未有过身后感情的亲戚吐露更多,虽然她是你的姐姐,但我们曾有过的生活交集太少,何况我相信她一定不会理解我目前的生活,不会理解我的对象是个女人,不会理解我孤注一掷的写作梦想。长辈里,我只告诉了姑姑和姑父,因为他们在照顾爷爷奶奶,他们在关注着我的生活,而且我从小就敬佩姑姑,就崇拜姑姑,她陪伴了我很多的时光,教我背诗,陪我折纸,帮我联系学校,给我开家长会,帮我办理休学手续,陪我到大学报到……
堂妹也足够的理解我,倾听了我很多的苦闷,给了我很大的精神力量;我当初决定向他们坦白是对的,他们现在理解我,他们在给予我精神上的力量;无奈的也好,真诚的也好,没有强硬的反对,没有恶意的阻止,我就觉得很欣慰了,何况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很多,他们很伟大,我一直这样认为。
薇休年假时,陪我回了趟牡丹江,看望家人;他们都很喜欢薇,薇是个容易讨家长喜欢的孩子,可我就不是了,我和薇在一起住那么长时间,几乎每个周末都和她一起去她爸妈家吃饭,后来薇的妈妈在南昌找到了活干,干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依然感到和他们有着无比的距离,和他们在一起,我很小心翼翼,我提起百分之一千的精神去注意每个细节,我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发表观点,而且我对他们说的很多事情没兴趣也不了解,他们常常说南昌话,开始我完全听不懂,现在能听懂一些,但仍旧很费力,无限的距离感,我感到永远都突破不了的距离感。
而且在他们面前,我又那么的没自信,我没有大众认可的实力。所以,我决定在有优秀作品之前不再见他们,一定避免相见,我实在不想勉强自己做这些。我要在我足够优秀,能够挺直腰板的时候再去拜见。
毕竟,我实在不想当他们知道我和薇的关系之后,觉得我配不上他们的女儿,我不想要被挖苦,我的精神一定受不了。
我自卑了么?是吧,是的。我就是自卑了。
我常常坐在南昌薇的家中——按薇总跟我强调的说法是,我们的家中;望着窗外来去的火车,在眼前一辆辆驶过,坐在火车上的心情,看火车驶离得心情,有什么不同,没什么不同,坐在车上,知道何去何从,站在车外,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有时却好像完全不是这样,明明是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明明是被某个不明的大手摆弄着,控制着,不知道在挣扎什么。
心情好,心情坏,没心情,都那么莫名其妙。
走了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就像你们;那天我站在家门口敲门,敲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楼上的叔叔从我身边走过,奇怪的看了我很多眼,然后就那么走开了,后来我知道,他是听说了你们出了意外的事情,回想邻居叔叔的那个表情,估计是同情;我等了又等,才转道去了爷爷奶奶家,惶惶的气氛,等电话另一头的消息,可最后还是随着一帮人的到来,宣布了这个噩耗,那辆车上,一共三个人出了事,偏偏就有你们,上帝,你给我留下一个也好,可是你最后还是都带走了。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走了的人就那么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想不到的人就那么突然的和你有了交集,甚至是纠缠。
人和人的相识是不是在反复着同样的模式?
薇说她是你们派来守护我的,我还挺相信的,所以,不要再让我失去她了,我没有强大到可以承受一次次的失去,一次次的离别。
我只要一想到爷爷奶奶岁数已经大了,我就无比的难过,他们终有一天要离我而去,这我要如何接受?
我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童年他们陪伴我的日子比你们还多,你们走后,他们是我最亲的亲人,他们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我的身上,我却没能做的很好。我没能尽什么孝心。我时常对他们没有耐心,我恨这样的自己,可我只能眼看着时光一点点流逝。束手无策。
当他们也离开了人世,我再回到牡丹江的那个家中时,等待我的只会是充满回忆的空荡荡的房间,他们吃过的药,他们穿过的衣服;爷爷用的老头乐,血压测量仪;奶奶玩过的扑克,看过的报;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是不是早都枯萎了,那是奶奶的后花园,还有一盆是爷爷的君子兰。厨房里没有喝完的自酿的葡萄酒,爷爷手写的饮食注意事项。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留下那么多的回忆,为什么人离开后要留下那么多曾经的印记?
我真的太不喜欢这些了。
人都要送别一个个的人之后,最后把自己也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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