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人有些喜悦,却看到他挥手打翻了来之不易的食物。
“我不会吃的,我们都要死了,但是绝不能更卑贱。谁知道死掉之后会不会能够每天都吃上一顿饱饭,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都幸福了”,孩子脸上的表情不是希望更不是绝望,倒像是一种认清命运的顺从。
这句话更适合一个年近古稀的人,在流离飘零多年之后说出口,让一个孩子说出这句话的世界是残忍的。
男人呆呆的看着地上混着几粒米的汤水,蝎子从墙缝里爬出来贪婪的吮吸着地面上的汤水。什么都死掉了,这个没有生机的世界。
男人惨然一笑,满目悲戚,将自己怀里的孩子搂的更紧:“好,我不会更卑贱。”感受着怀里软下来的身子,男人将后背靠在墙壁上。
一个男人要怎样才算卑贱呢?每天在不同的男人身边辗转,一身青紫,满是狼藉。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这附近最英俊的男人,这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用,自己的妻子被人生吞活剥的吃掉,而他自己却不能为妻子报仇。
他早就已经活累了,今年他才不过二十几岁罢了,可现在谁看到他今天的样子还相信自己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呢?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也许他早就不是一个男人了,哪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会愿意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是一个怪物,更是一个父亲……
男人伸手抚了抚自己儿子的额头,就在这个时候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男人肆意的打量着屋子里搂着孩子的男人,男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邪肆轻蔑的视线,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怀里本来闭上眼睛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睁开了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睛似乎有野兽破笼而出,直直的奔向这个男人。
一对瘦弱的父子能做什么?门口的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虚张声势的孩子,看着男人:“去陪我们乐一个吧!到时候分你几粒米。”
那个孩子的眼神愈发凶狠了,手指也握得吱吱响,他知道,自己父亲的那一碗粥就是这么换来的。
“不要去”,男孩子压低了声音,紧紧地抓着身后男人的衣服。
男人安慰性的拍了拍自己孩子的手,抬起头来认真的说:“我不去了。”
什么东西,说不去就不去了!门口的男人没有退出去,而是说:“你不怕我们吃了你儿子?”他说话的声音滑腻的就像是调笑一般,眼神却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男孩子几眼。
有这么一些人,在没有食物的荒凉之地活了下来,他们生食活人的血肉,同样也不会放弃死人。几个粗糙的男人细致的晾上一排肉干,这一直都是男人最大的噩梦,有时候那些人兴致正浓的时候也会把人肉塞到他嘴里,看着他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已经安静下来的洪水,浸泡着支离破碎的村落,偶尔能看到腐烂的人类尸体飘过,某处没有洪水的土地上立着几棵被扒光了树皮的枯树。
赫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想过也许现在的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的荒蛮时代,也许他们腰间围着简陋的兽皮,一路漂泊,一路狩猎;也许他们已经创造了文字,粗糙而宝贵的文明在这个世界上发展传承。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人吃人,男人出卖自己养活子嗣。她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这是人间?”真是难以置信,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当然”,齐菲尔语气轻快,赫拉却觉得浑身发冷。
第38章
大地上所有的风景在卡俄斯眼中无所遁形,人间的灾祸没有带给他任何的痛苦。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位置,能够让卡俄斯在最大的程度上避免七情六欲的干扰。
原来,神明的冷漠真的是天生的,从诞生伊始就这样冷漠,然后在实力不断增强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变得更冷漠。
塔尔塔罗斯就在卡俄斯的身边,时间好像并没有让感情变深的魔力,卡俄斯难免有些失望了。
“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觉得心痛吗?”,塔尔塔罗斯皱着眉头,他始终还是不够了解卡俄斯。在对方还是冯瑟斯的时候,他有自信了解这个人的心事的。
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他都做了什么事?塔尔塔罗斯眸光暗沉,心里觉得讽刺,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这个人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发展变迁,就算是偶尔插手也不过是推波助澜。他还有心吗?
隔着灯火,卡俄斯闭上了自己的另一双“眼睛”,用自己的肉眼去观察塔尔塔罗斯的脸色。塔尔塔罗斯的五官在摇晃的灯火中若隐若现,冷硬的线条划出几道阴影,一身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黑色衣袍。
这个世界不是被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推波助澜都不是他的错。
卡俄斯问心无愧。
转过头,仔细的看着这个世界的颜色,人间的荒芜,神界的另一种繁荣,皆在他的眼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卡俄斯不懂塔尔塔罗斯的心结,不是不能窥测对方的内心,而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要尊重自己的这个伴侣。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创造的世界”,顿了顿,对上塔尔塔罗斯黑亮的眼睛,继续说道:“难道,你觉得凭我一己之心就可以促成这种变化吗?”
卡俄斯的目光直直的对上塔尔塔罗斯的视线,不移分毫,在这个时候卡俄斯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在火光明亮的视野里,塔尔塔罗斯能够清楚地看到卡俄斯每一分视线的变化,心中种种难以停歇,可是却难以质问。
不管有没有厄洛斯的箭,不管看不看得透这个人,他还是不能质疑,哪怕不过是多出一份强硬,都要耗尽他的力气。看着卡俄斯晦涩的视线塔尔塔罗斯心里觉得荒凉,就好像是狂风呼啸而过的沙漠一般,心里气愤,却难以抒发,冷哼一声!
卡俄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激情未退,但是两个人的感情却没有变得更好。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做的,这个世界上自有比神明更加强硬的意志控制着。”
比神明更加强大的意志就是法则,卡俄斯不清楚神明对法则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是宠爱的孩子,也许是手里的刀剑。就像被盘古手中开天辟地的斧头,不,不是这样的,也许他不是斧头,而是盘古,而这些孩子才是他手中的斧头。
盘古创|世的最终结果是自己和斧头都归于天地,这也是卡俄斯心里的一个心结。
“人间的事,是注定的,或者说是必须需要经历的”,卡俄斯的眼睛里面似乎有重重光影掠过,最终凝成了一种坚毅。
他是最古老的创|世神,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着某种责任,他能够改变希腊神族的一些小事,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在奔流的历史面前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神族的确被改变了,这种改变对比希腊神话的历史看起来几乎是面目前非,然而,神族依然是神族。在目前为止,最大的变数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自己的便宜儿子提拉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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