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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

“是幸运神”成王突然靠近了他的脸，用慵懒而又兴奋的声音低语道：“孤的幸运神”

“！“他脖子一暖，自卫性后退一步，几乎有些没听清成王说了什么，只感觉心一瞬间拨的老高，被触碰的地方随着成王的气息也疼痛般的炽热起来。

“或亲征，或微服，只要我遇到危险，你总能帮我化险为夷。有你在，我几乎战无不胜。“成王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退却。”他们说，你站在玉机子国师旁的时候，也数次助他胜利，太阳十子太一也对你另眼相看。你总是出现在战场最关键的时刻，左右着战局。他们还说，谁得到你，谁就能得到天下，因为你是如此的，如此的……“

“成王殿下，请恕我无能，我…… “他的心随着成王的话跌入谷底，咬牙道：” 我不是你要找的幸运战神。“他看到成王的眼眸刹那间灰暗了一下，越发冷到了极点。也许说出来，就斩断了2人最后的可能吧。可是，他绝不愿意做权势的幸运玩物。”若成王想求一个幸运的护身符，也许去灵隐寺里求签更可靠。我从不觉得自己能一直幸运到底，更别说庇护成王殿下这样的贵人。“

“你误会了！“仲康的别过脸去，苦笑道：”我中意你，从不是因为你幸运。我虽心系江湖，却还是有点皇室的骄傲。王道的路，我从不信光靠幸运就能成功。“他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夕阳中的河山，仿佛在掂量这江山的重量。”无论你是否相信，若不是这乱世，若没有这王侯的身份，我是真心想与你行走江湖，做一个真正的大侠。“

“孤王孤王，虽是大荒的主人，却注定孤独。我从没有的选。只是江南遇到你，我才感觉，一个知己，一个江湖梦是多么美好。“

“你不仅执着与无畏，更有力量，打动的不仅仅是我，对于勾心斗角的上位者，总是种诱惑。我有时候想，说到底，我只是人臣，备受神眷顾的你，爱着整个大荒，心中又留情于何处。“成王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只是沉默的回头，袖中的手握成拳。

“我信，我相信成王的这句话“少侠坚定的回望成王了，看不清仲康眼中倒影的是大荒青山还是自己的身影。但是他依旧说道：”我从未怀疑过殿下的梦想，也没质疑过殿下对自己的信任。“他停了一下，”我虽怨殿下的无情杀了依依姑娘，但是我深知成王殿下更多秘密，殿下却从未想过害我。所以我从未怀疑过殿下待我之心。“

成王的眼睛像点燃的烟火亮了起来，伸手就要搭上少侠的肩膀。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不知何处的酸楚：”我更相信，殿下把王位与江山看的比这2个都重。殿下是成大事的人，殿下的王道，终有一天会牺牲你的本我。“

仲康的手呆在了空中，一直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太了解，太了解自己，所以竟无从狡辩。

成王呆了许久，恢复了那片冷静问道：“那你近日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他直视仲康的眼睛，双手抱拳，鞠躬后反问道：“听闻成王要亲征天机营旧址，可有此事？”

成王收敛起最后一丝个人的情绪，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

他微微震惊，答案不出所料，然后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恕我直言，我认为殿下肩负天下苍生，以权术制衡擅长，智谋次之，殿下性命宝贵，又不懂武术自保，天机营旧址现已成为幽都妖魔的聚集地，民间传言中原魔都，此举太过冒险，殿下极有可能遇险，还望成王三思。”

成王突然欣慰的笑起来“原来你是在关心我的性命吗？”他仿佛孩子得到糖一样开心的望着少侠，许久才叹道“我也知道此行不易。但是我不得不亲征啊。”

他望向西陵的西北方，指引着他看“你看，那里山川的尽头，就是曾经的天险天机营旧址，曾经我朝最勇敢的将军，最精锐的士兵都出自那里，那里连接着江南和中原，那里曾是大荒最安全、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可现在，我们已无路可退。我奉兄长之命坚守西陵，天机营的背后就是西陵！牡丹镇的悲剧，我已从定勇那里听说，我身为他们的王，却不能守护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化为尸兵，你能理解那种痛楚吗？”

仲康的脸仍带着王侯的自负，他却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的自责和酸楚。

“我不希望中原的任何一个村镇，再发生牡丹镇一样的悲剧。何况自天机营旧址被妖魔占据，我们和江南的联系多半依靠水路，实在不太通畅。我上次江南一行，好容易说服夏伯，希望他能与我联手，将中原妖魔困于此处左右包抄，再联合十大门派，一举消灭。”

“所以，你要娶下夏伯长女锦月为妻。政治的联姻，在你眼里仿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少侠黯然的想到。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顾忌，成王深深的看了少侠一眼，继而轻叹道“你不必想太多，我和锦月有没有感情，一点也不重要，只是对于大荒的百姓和夏侯，需要这个定心丸来安心。“仲康似乎不愿多说，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道：”这次攻打天机营旧址，我们都知道是一场不亚于太古铜门迎击的硬仗。我虽擅长谋略，但在幽都妖魔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这场战场，还是要依靠你们这样的十大门派做主力，到时候又少不了一场血战。”

仲康似乎有些触动道：”一场胜算不太大，又不得不赢的血战，王朝的每个人都需要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来扩大它的胜算。而我能做的，仅仅是御驾亲征，来激励士气罢了。和身先士卒的将士比，实在不算什么。而且我自诩在中原还有些调度统筹之力，各大掌门和军队都听从我的调遣，战场发生点什么需要我斡旋的，我去了也来的快些。“

他默然了，成王的说服之力还是那么好，令他哑然无言。只是心中的那份不安和牵挂，却仍旧放不下“我知道殿下有千万个理由需要亲征，即便如此，殿下请务必多带几个剑影，护其安危。“

“这个呀“成王突然拖长了尾音，调笑道：”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人选“他那天真的笑容，令少侠顿然有种回到海寂时的头大，果不其然，只听他说道”你不来，我也正打算去请你，请你当我我亲征的贴身侍卫“

“……“他哑然，能无耻在这个时候还提出要自己做保镖，和木渎镇那个抱住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殷华，似乎没什么分别。

“我算过了，十大门派都忙于迎击妖魔，在江南你也见到过，影剑能力有限，不一定能护我周全。我虽知晓大义，但还是格外爱惜自己的生命。难道你真忍心我面对妖魔，白白送死？“成王眼泪巴巴的望着少侠，似乎吃准了他不忍拒绝，却不说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有多少自己的私心。

罢了，就当是了大荒再作次侠客吧。他勉强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抱拳应答道：“承蒙成王看重，我……自当全力护殿下周全！”

☆、同行

大荒549年1月，成王亲征反攻天机营旧址。

天机营旧址由尸兵和妖魔占据，据守在此的更是中原地区的妖魔统帅牛魔王，普通将士无法抵御。成王亲笔书信给十大门派掌门，细数当前战局，言辞恳切，再次借调了各门派的精英数十人，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分队，专用对抗妖魔首领。除此以外，更在万难时刻抽调了大荒最精锐的部队，誓死在短时间收复此地。

此战一旦胜利，中原的魔窟仅剩凿齿山寨，妖魔的后续补给切断，红石峡对峙的压力会小很多。而身为王朝核心，中原一旦平定，天下的形式必定产生新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