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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解开吧，今夜我不会逃的。”他哑着嗓子开口道。

地上的声音终于动了，大概真的很痛，只能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解开他手腕上的腰带。仲康的脸埋得很深，解开后整个身子都靠着木栏，慢慢的划坐下来，抱着头像个孩子般的，不再出声。

他闭上眼睛，也坐在木栏边，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斗争，终于再次睁开眼睛。这次他望向仲康，突然将他埋在手臂中的头捧起，夜太黑，他不知道他脸上是笑是哭，只能用手缓缓在仲康脸上摸索。这个残忍的王者，他脸上也有这么柔软的部分吗？也许这辈子都这样，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多好。

说不清是谁开始，开始只是情不自禁的试探，接下来是什么，是交织在一起的长发，散落的囚服，交叉对抗的手掌？还有那从骨子内令人抓狂的韵动，耳边轻不可闻的喘息？亦或是对方撕咬又温柔的吻？

在仲康的身下，他迎来了一阵剧痛，这种粗暴的进入与其说是仪式，不如更像一种责罚。痛吧！让它更痛吧！他死死抓住地上的稻草，心中恨不得更痛，这就是惩罚，越痛他才能更清醒，更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罪孽。

“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心痛了，杀了他就不会后悔了。”仲康心中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两个人抛弃了开始时的温柔，像野兽一样相互撕咬，相互折磨，仲康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胸中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没有挣扎，只是死死盯着仲康的脸，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笃信他脸上一定带着绝望的满足。“来吧，既然是最后能给予你的，就全部都拿去吧。”

渐渐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每口呼吸都费劲了力气，内壁里面也因为窒息而紧致的可怕，痛苦中带着惊人的□□，脑中似乎有一道白光，绞得仲康再也忍不住，没有控制住的射了出来。脖子上的力气瞬间消失了，新鲜的空气涌入，窒息的快感让他在同时达到□□，他大口喘着气，不去想刚刚的生死一瞬。

拂晓迎来，仲康已经离去，角落里留下他曾经不离身的青冥剑，似乎他昨夜就是为了送剑而来，牢吏和机关都消失了，他自由了。仲康遵循了约定，大荒侠行，他还是将他的锋利还给了他。

西陵南门外，他亲手将青冥葬下。西陵城的秋天似乎格外的冷，一夜之间秋叶落尽，但未来还会继续，也许未来的某天，他和他还会相遇，那时一定会赢来真正的终结。

☆、番外三

思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种一片花，可以写一篇诗，可以为他传记，甚至可以建一个院子，用他的名字命名。

仲康就建了一个江南风格的园子，园内的建筑和楼外楼分外相像。院内还有个别有雅致的小亭子，亭旁种满了桃李，树下青瓷瓶中常年装饰着白梅。庭外的路是青瓷瓶的碎片铺成。站在亭中，可以俯视院内所有的美景。实在是风雅至极的处所。

侍卫都说，王在树下，就会变得不太像一个王，反倒像一个思念友人的诗人。而王，似乎每年除夕都喜欢来这个园子。

仲康走到白梅树下，白梅细细的碎了一地，那么香，他使劲嗅了嗅，仿佛空气中还弥漫着他的气息，抬起头，仿佛还能看到他在树下剑舞。坐到树下，仿佛他也坐在身旁。缓缓给白玉的小酒杯也满上一杯，仲康静静坐着，也不知道再等待谁，但每个剑影都说，这时候的王脸上，最幸福。

思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种一片花，可以写一篇诗，可以为他传记，甚至可以守护他的后代，完成他的心愿。

当年他从敌群中将相的遗腹子救下，就下定决心守护仲康的后代。这个孩子自出生起就不平凡，他会尽力完成他所有的愿望。

“少侠师父，你在想什么？”那孩子已经长大了许多，跟着玉玑子学艺，的确辛苦。他心急早日学成，更是比旁人更努力百倍，可这孩子从不叫苦，只是埋头苦练学艺。

“要休息吗？”他拉过少康的手，默默给他肿起的手腕上药。

“不了”少康摇摇头说道：“玉玑子师父放置了很多本书，我想早日读完。”

真像。他心里想，这种执着和不甘，和仲康真像，真不愧是他的子孙啊。

“少侠师父，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少康怯怯的问道。

这孩子什么时候跟自己生分了？居然会害怕自己？他有点伤感的想道，回答道“随意问吧。”

“少侠师父，你为什么会帮我呢？”少康犹豫许久，终于抬起头望着他问道：“我今日读书，古人说知恩图报。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无条件帮我？”

他盯着少康望了会，这孩子已经学会了巩固周围人的忠心了么，可惜还要依靠自己和玉玑子复国，所以只能问的这么委婉。罢了，这样的遭遇，的确很难再完全相信别人。

他蹲下身，慢慢说道：“照顾你，是我受了一个故人所托。”

“故人？”孩子似乎不太理解。

“是你的祖父，仲康王。”他认真说到：“很久很久前，我答应了要保护他。可惜我没有资格，没有做到。所以我想至少要守护你平安长大。”

“那仲康祖父是你的朋友吗？”

他呆住了，“朋友”——原来这就是答案，原来答案如此简单。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危难的护国寺山间，青年的眼睛那么坚定明亮：

“我会等，等你亲口承认的一天。”

他不禁用力握住少康的手，一如当年仲康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和仲康，不仅是朋友，我是他的眼睛，他的心脏，他的□□。”

少康帝日后回忆说，他的少侠师父无欲无求，唯有那刻，脸上的笑容令他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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