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面色未动地扭腰转剑,接过飞扑而来的傻蛇,长吐了口气,就着他的力道想退身而下,却被太一两指夹住剑刃,只能一手搂紧傻蛇,一手与太一艰难地较着劲。
要抽回佩剑的茶白觑了眼傻蛇,嫌弃道:“自觉点,到我衣襟里去。”
正对着茶白呜呜咽咽,诉说着委屈的息夜顿时愣住,看了眼茶白的衣襟,又看眼自己的身体,没动却被茶白又掐了下腰,疼的脸都要歪掉
夹住茶白剑刃的太一已静止在原地,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话,不能动作,只能眼神冰冻地盯视着茶白掐了希宴腰的手。想要毁掉对方,却越想身体越是凝重,任何妖力全都无影无声地消逝了。
还从未有过这种连人类都无可奈何的状态,不由生气地赤红了眼周,转头看向建立这个世界的镜灵,这里的一切都是受它操纵,包括自己。但若是再失去希宴,他会毁了这里,毁了外面的一切。
不能在来一次了,不能再次经历,他只能是我的。太一闭了闭眼,轻动嘴唇,无声念起古老的咒语。
作者有话要说: ⊙o⊙ 渣作者说在准备完结会不会被打死?
☆、悔意
茶白原本想的是让傻蛇变回来,揣着几乎没多少分量的傻蛇比带着这么大个人方便多了。但见息夜像是没听懂一般只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眼眸水亮,酒涡甜甜。颇为头疼地将他往后背拉了拉,说了句,“抱紧。”
息夜欢喜地比划了下手臂,本该搂在脖子上的,最后停在觊觎了很久的腰处,泛滥着口水搂紧,将茶白搂的一阵气闷,横眉冷目地回头瞥了眼他。
快乐的不得了的息夜也不敢抬头去看太一,总有种莫名的心虚,将头埋在茶白的肩膀处。忽地感到茶白周身灵气大涨,气劲凌然,慌忙掐出的护卫光圈也咔嚓作响,似要马上碎裂。好奇地抬头一看,表情顿时凝固。
见过总爱逗自己着急,却侧头撇开脸的东皇钟,也见过抱胸平静地遥望远方的东皇钟,更是见过他强大的实力。却没见过他露出真身,神压铺天盖地的威武模样。
还记得有次眼巴巴地瞅着发带去勾树上的灵果时,捞到一条飘到嘴边的,放嘴里啃了啃,然后尾巴圈住地问着茶白,
“画卷里的东皇钟很可怕,一旦祭出便吞天噬地,阴阳不分,煞气满布,一片昏暗,连渣都不会留下,真有那么厉害?我怎么觉得东皇钟并没什么不同?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地在一起,东皇钟肯定也同意的。”
那时化为发带的东皇钟冷哼了声,毫不犹豫地将傻蛇团吧团吧,缠绕成球,裹挟着他上上下下的弹动着。直到他在里面呜呜咽咽地求饶,才自茶白的发顶飘上天空,轻巧地自树上捞下一丛丛小指节大小,红艳艳的乐全果,拢在发带中,就是不给晕乎乎瘫软在地的傻蛇。
那时的茶白则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弯腰拾起被抽了骨头般软了吧唧的傻蛇,捻起一枚据说吃了会很快乐的乐全果塞入他嘴里,看着傻蛇吃完一颗,然后眼眸晶亮地来讨好,要第二颗,直到他再也吃不下转身离开,也都没答话。
傻蛇可以不懂,茶白却是懂的。就算东皇钟不说他只是在等主人的归来,也知道他不会留在身边很久,就像过客一般,不会停留。
所以茶白对东皇钟并不关注,因为他强大也因为他来去自由。而傻蛇不一样,过去是上神希宴,现在是傻蛇息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连被欺负都只能害怕的四处乱窜,眼泪汪汪。
如此的东皇钟在茶白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从被跪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明白后面的事,将会便的不一样,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傻蛇,或许是东皇钟……
东皇钟在太一动念召唤伴生的自己时,就知不好,只来的及抓出茶白衣襟内的昆仑镜,往镜灵处抛去,失去本体数万年的镜灵是拦不住真怒下的太一。
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太一,东皇钟也是受他所控,若要与这里玉石俱焚也是可以的。唯有恢复成神器的昆仑镜才能阻止他,否则毁灭了小世界后,所有人都要陪葬,包括那条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蛇。
太一有伴生钟相伴,一同生,一同死,没了就一起没,但对傻蛇来说,曾经的已经很够了,不能再让他彻底消散。
但东皇钟依旧不受控制地恢复成上古时的形态:浑身煞气腾腾,无数血红的符文缭绕着托起本体,东皇太一的伴生钟。
冷眉煞目地盯视着茶白与只恢复了身体的傻蛇,胸内的暴虐压都压不住,仰天咆哮一声,吞噬着这里的天空。
刚还人间仙境一般,现在却昏暗的不见天日,全都席卷着往东皇钟内而去。
直到灿若烟霞的双生桃花树也要化为光点消失时,太一的冷漠终于开始崩塌,颤动眼眸着看向希宴,这颗双生桃花树是因他而种,为他而种。却见希宴依旧抱紧与自己相像的那个人类,就算眼中全是害怕也只对他依赖。
太一极力控制着想要毁灭这里的心绪,心中不停地在说着,不应怪他的,也不该怪他的,他忘记了一切却只喜欢与自己相像的,一定是对自己的执念太过强烈才会如此的,才会让那人类钻了空子……
这时与镜灵融合了的昆仑镜也不再平静,里面波纹荡漾的厉害,映照出的影像也随之动荡,扭曲。
里面依旧没有茶白,只有两个对峙着的太一,
一个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周身的煞气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却苦于被束缚着不能去抱回希宴,杀掉同面貌的人类。
另一个则身体侧倾,也不去抽被手指夹住的剑,反而浑身灵力狂涌着,双手刺剑,就算无法寸进依然固执。
太一无论如何劝慰自己,都抵不过现实给他的打击,数万年的等待与执念,换来的竟然是希宴忘记所有,不再喜欢自己,整个人的神色极为不对,眸色血红,快到失控的边缘。几次念起咒语,又几番停下。
伴随着他周身煞气滚滚,昆仑镜对他的禁制也被吞噬的差不多,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就在东皇钟火急火燎地听着禁制的脆裂声却毫无办法时,胸口忽地一热,一痛,身前的整片金甲宝衣被灼烧了个精光,露出一支红艳艳的树枝。
而上空忽地响起九声金乌啼鸣,也凭空多出条奔腾流泻的金灿炎火瀑布。九团耀眼的光分分合合,最后融成一团绕着茶白与太一数圈,然后停在了息夜的面前。
无法承受的刺眼光芒,炽热的温度让息夜不住地缩头,但他怎么缩,那团光依旧让息夜有快要被烤死的感觉。
这时已不容许茶白固执,他松开剑柄,一边掐着清风诀一边带着傻蛇直往后退,但那团光如影随形,而掐起的诀并无丝毫的作用。认清事实的茶白闭了闭眼,抬起已失去光泽的手,湿乎乎地摸上傻蛇的额头,然后他不退了,将傻蛇搂在怀里,背对着光团,轻轻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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