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另一个人的强大气息,既然希宴回来了,就不会随便消失,祭祀之位永远都是他的……
自此君祀被严格看管,长老们更不想徒生枝节,所以在此节骨眼上,东皇钟隐晦地点出知晓女娲族内的事,而求见时,他们面面相觑着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一直遥望着祭坛方向的茶白在久等不到后,再也按捺不住,轻嗤一声,招来佩剑径直按照昏迷时见到的一切冲了过去,引起尚还留在地面一片惊慌。
东皇钟的耐心只比茶白好了那么点,瞪开欲要围拢过来的人,还有想要动手的那两人,毫不费力地跟上茶白。
茶白的记忆有误差,带着东皇钟一直在瞎转悠。东皇钟细看了额上急出汗的茶白,指了个放向,却收到个茶白并不感激的冰冷眼神。
只是越靠近祭坛,东皇钟越感到不舒服,看了眼同样若有所觉的茶白,拦住了他的脚步,拉脸严肃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茶白脸色已说不出的难看,都可以用崩溃来形容,“他……卷轴里的希宴出来了,要吞噬他。我昏迷的时候离魂了,一直跟着他。然后……”
话还没说完,东皇钟浑身一震,也来不及说话,将茶白拦在身后,抬头看向正在血雾在弥漫的祭坛入口。红雾弥漫的很快,带着万千怨气包围着整个祭坛入口,就像只张大嘴巴的狰狞怪兽,正要从里面出来。
茶白一改之前的焦躁,冷肃地盯视着红雾半响,抛下句话直接挥剑虚劈向祭坛入口的石门, “这是希宴要出来,我得把我的傻蛇找回来!”
剑气形成的凶锐带着茶白所有的修为,形成一道道刺目的剑影,缓慢却极为有力地劈了上去,石门却只扑簌簌地震动了几下,留下几道浅白色的剑印。
东皇钟抱着胸冷眼旁观茶白拼命似地忙活,忽地手指牵引出一缕飘带绑住茶白的腰部将他往后一甩,远离了石门。
那道茶白怎么也没办法的石门,忽地轰隆隆向上启开,一片黑暗中,先是露出一双骨肉匀称,剔透如美玉的赤脚,半遮半掩在赤红色的宽大长袍内。浓重的色彩里,唯有的亮色就是那双并没有显露完全的脚。
茶白拧了拧眉,又低头看了眼展开的手掌,比对了会大小,心中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傻蛇,目光灼灼地继续盯视。待露出掩在红袍内,看似纤浓有度的腰身后,茶白又做了个虚空搂的动作,似在回忆抱住傻蛇时的感觉与尺寸。
刚还没觉得有什么,忽然瞥见东皇钟状若洞悉的目光后,不知怎了,耳朵猛然烧了起来,鼻尖接着冒出汗珠,心跳也在加快。
东皇钟感到茶白的情绪波动,平静地扫了眼他那烟霞渐染的脸颊,停顿了会才挪开目光,直到露出一张眼神上钩,笑意暖暖的脸后,整个人如出鞘的剑,语气嫌恶地打断茶白的僵硬,“是他的身体,只是他的身体。”
茶白顿时沉脸,紧抿着嘴看着一身红装,缓缓走来的人,一样的身体,不一样的眼神。
傻蛇不会眼神娇媚,这般挑逗地看着自己,更不会拉开衣领露出成片的晶莹,触摸而来的温度也不会如此冰凉滑腻,
忽地拍开抚在脸颊处的手,抽身而退,闭了闭眼,缓解着忽然而来的恶心感。重新沉淀下心情后,双手快速翻动结印,并低喝一句,“妖孽,从那身体里滚出来!”
‘希宴’低笑一声,看似深情的双眸紧紧锁住茶白冰寒的眼睛,小半步小半步地靠近茶白,见茶白警惕地绕圈时,又低笑一声,撩了撩宽大繁复的衣襟,又扯出一片莹白,撅嘴垂眸委屈道:
“我怎么妖孽你了,抱着不肯放的又不是我,不愿我离开半步的也不是我。我的冤家,你可真狠心。”
茶白眼眸一冷,结印出来的光圈越来越大,却迟迟不动手。
‘希宴’勾了勾嘴角,露出两枚梨涡,眨眼若天真继续问了句,“封妖术?只是要封妖吗?冤家,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着这张脸,下不了手吧?没事,别怕,你对我下过无数次狠手了,我都习惯了。”
茶白皱眉,缓缓收回手,傻蛇也是妖……
站的远远的东皇钟忽地嗤笑一声,散发着戾气缓缓靠近,将‘希宴’逼退数步后,抚着嘴唇说道:“这世间没有人比过我凶煞了,高兴不高兴的都喜欢一口吞了,你那点戾气都比不过我,更是比不过他当年所承受的。所以,不要让我高兴,也不要让我不高兴。不过看在你想当希宴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点时间你。”
‘希宴’警惕地看了眼东皇钟,脸色渐渐凝重,却又扭开脸,笑弯了腰,“原来是你,想不想知道那条傻蛇对你的想法?是要他亲口说?还有你得和忘记一切的太一说清楚,万一他一个失手,我没了没关系,那条傻蛇要是没了,那就有的玩了。”
茶白神色一顿,手指颤了颤,眸光深深地看向东皇钟。东皇钟缓缓对他摇了摇头,背在身后的手暗暗结印,那是用于封印魂魄的。
嘴里接口道:“哦,那我再容你点时间,说说看”。
‘希宴’笑意盈盈地做了个捧脸羞涩的动作,点着脚尖含糊地说着,“真是难以置信,你这么个缺乏情感的人有什么好的,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个一脸无所谓却占有欲强烈的太一。明明爱到想放入骨血中,却一再不承认,一再伤害,我或许也可以让他尝尝这种让人欲罢不能,欲死不成的热烈情感。”
东皇钟无视了‘希宴’语气阴狠的最后一句,毫无波动地继续靠近,又问了句,“是吗?”
原本要点头的‘希宴’忽地瞪大双眼,以极近的距离看着东皇钟冰冷到了无情的深色眼珠,那里深沉的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劈天盖地的冰寒。
‘希宴’张了张嘴,喉咙嘎吱一声,僵硬地往后倒去。胸口贴着一只手掌,掌底的蓝光还在莹莹发光,原本耀眼到了极致的红色衣袍在蓝光下渐渐暗淡,直至全部都覆上一层冰霜。
东皇钟没有去接,手掌一吸一扯,将身体往茶白站立的方向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君,酷爱来夸赞窝~~~↖(^ω^)↗
☆、‘希宴’②
茶白不待息夜身体的落下,直接飞身纵起,在半空中抱住他的身体,垂眸看着圆睁的双眼内凝固的惊恐,不顾冰寒,心疼地将人往怀里搂了搂,“不怕了,我来了,对不起,让你又害怕了。”
东皇钟抿嘴看了会封印了‘希宴’的手掌,不悦地往衣袖上擦了擦,有些不明白同一个身体,为何触碰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希宴’也算是希宴魂魄内分离出来的一缕情丝,万年过去,带着难以磨灭的执念修炼成个体,照理也不应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的。
望着茶白柔软了的侧脸,叹息一声,“太一,幸好我不懂情,世间情爱皆是苦,甜后会苦,苦了还是苦。不过茶白应该是喜欢上他了,一旦在心里特殊了,再给他时间接触下去,或许就在一起了。那么你的执念是否也会因此而消散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昆仑镜里苦苦等待,忍受无尽而孤寂时光,忍受兄弟侄子战友灭亡的痛楚,若是看到这样的结果,你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不是就是它?”
两人没有注意到,正有大批的人往这边靠近,以服饰繁重的长老们为首,后面紧跟着守族者,全都是被祭坛这边的声响惊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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