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就不去了,但是却对一家人一起相处的场景越发向往。
说起来像黎非然这样对他的,还真是头一遭。
也不知有了大哥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厉云天仔细地看了看黎非然的睡颜,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黎非然很瘦,脸上也没多少肉,戳起来手感并不算好,但是这人真的很温柔。
厉云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起身回房。
门一关,黎非然却重新睁开眼睛。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心里万般滋味皆有。天马上又要冷了,而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秋季,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开始贪恋起那孩子的手温来。自从长大之后还没有人敢往他脸上比画呢。
得知孙子跟孙媳妇儿就要回来,并且孙子还生了病,黎老爷子亲自到机场去接的机,一家人碰了面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先把黎非然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差到了极点。
宋主任犹豫了片刻说:“黎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少爷住院吧。这往后天越来越冷,一旦他受了凉或者不能适应冷空气,再发病会很麻烦,万一引起呼吸功能衰竭,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爷子闻言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拄着拐仗的手都没有以前那般有力。他知道,仅凭一个孩子的出现能改变他孙子命运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是,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厉云天觉得这大夫也太危言耸听了,虽然黎非然的病是挺难治,但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他扶了老爷子一把,“爷爷,您别担心,黎哥哥会好的。”
老爷子拍拍厉云天的手,“宋主任,这事我要跟我孙子商量商量,你先去忙吧。”
黎非然知道自己要住院,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平静地反对了。他觉得住院了也顶多是离医生近点而已,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故而决定回家。
申展跟高达把黎非然扶上车,厉云天坐在他旁边,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跟黎非然说今晚跟他睡,但是直到车驶进黎家,他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跟卡住了一样。
厉云天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而走进自己房间的黎非然却愣了,因为他屋里的床品全都换成了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看着喜气洋洋,倒让他这个死气沉沉的人显得像走错了门。
梁伯说:“少爷,您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下来。”
黎非然说好,厉云天却把跟自己赌的气对着黎非然撒了出来,他瞪着黎非然说:“好什么好?就这样铺着!”说罢告诉梁伯,“梁伯您不用换,还有我今晚在这里睡,您不用给我屋里送夜宵。”
“这……”
老爷子说:“按云天说的做。”
梁伯应是。
黎非然见梁伯跟爷爷真的关门离开,略无奈地看向厉云天,“我晚上起夜,而且咳得厉害,你在我这里肯定睡不好。”
厉云天心说,在采不尽的金矿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他把黎非然拉到床上坐下,“我可没打算征求你的意见,黎哥哥你现在要么去洗澡,要么给我上床躺好。”
黎非然:“你真要睡在我屋里?”
厉云天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我数三个数,你再不选一样我就脱你衣服。一,二……”
黎非然轻咳一声起身走向浴室。
厉云天等了半天觉着没意思,突然想看看沐浴中的黎非然会不会脸红,就像他们在X州注册完出来时那样,别有一番风情。谁知他站到浴室外只听见里头水声哗哗,实际连根毛都看不见,因为浴室里的门都是黑色磨砂玻璃的。
于是等黎非然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出来,关门时就发现门上一推满含不甘的“小猫爪”。
在黎非然印象中,厉云天并不是一个会去偷窥的人,可是他洗澡时外面确实就只有厉云天,那些小爪子印也只会是厉云天的。于是他想了想,趁着厉云天不在时跟梁伯说:“梁伯,劳您找人把我浴室里的窗子换成防探视的,要尽快。”
梁伯不明所以,但一想自家大少爷从来不会无理取闹,便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当厉云天偷偷爬到三楼时才发现,他娘个腿儿的,还是看不见黎非然洗澡!他明明记得这里原来是可以看见内部的啊,怎么回事!
黎非然取洗发水的动作轻轻一顿,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浅笑来。他知道,站在桔子树上就能看见他这里,所以他不得不防一下。
然而这么快就认输那厉云天就不是厉云天了。晚上,他端了壶君山银针进了老爷子的书房,一副担忧得不行不行的神色为老爷子倒着茶说:“爷爷,有件事我觉得您得让人办一下。我这两天跟黎哥哥住一屋子,发现他洗澡时有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可他那浴室黑黑的,在外头什么也看不着,这样您说万一他在里面头晕或上不来气儿,那多危险啊您说是吧?所以我琢磨着,要不您让人把浴室弄成透明的?”
小剧场:
小栗子:黎哥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洗澡啊?
大白梨:谁说的?我天天洗了啊。
小栗子:骗人!你在哪洗的?
大白梨:就在咱们卧室里的浴室啊。
小栗子:那我怎么没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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