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自那日起,心疼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做好一个慈父。
因而自皇陵回到宫中的康熙似乎又回到了那样的感情未生成前的样子,对胤禛疼宠有加,当然这样的区别于其他阿哥疼宠也只有胤禛感觉到了,在宫中朝中的众人眼里,康熙对胤禛也只能算有些疼宠,却是比不上太子的,甚而还有些不如八阿哥和十三阿哥。
也因而,胤禛这段时日的心情算的上十分愉悦。
这日胤禛来到德妃处请安,一向严肃的脸竟是嘴角微弯,看得德妃只觉稀奇,“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呢?”
胤禛自然不会说实话,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最近差事办的顺利,却是有些不知所以了,让额娘见笑了。”
德妃虽知这个儿子没说实话,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那府邸也修好了,估摸着也要搬出宫了,你也好生准备准备。”
胤禛当然记得这事,说来早早搬出宫去更好,如今也就是等康熙的圣旨罢了。“谢额娘关心,儿臣回去便收拾收拾。”顿了顿,想说几句不舍得话,到底觉得有些尴尬,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来,德妃自也是舍不得这儿子,但一则搬出宫对于胤禛来说确实更好,二则自身性格实在别扭,加之这个儿子自己虽放在心里,却是总也亲近不来,毕竟从小没有养在身边,待到回到身边胤禛也大了,再要想亲近却是不易。因而要说舍不得这样的话实则是为难。
因而母子二人又随意寒暄几句,却也没寒暄出母子离别的气氛。
而康熙这边也在纠结,早早让胤禛出宫又实在不舍,最后到底还是为了他好的心思占了上风,便决定让胤禛早日搬出宫中。
这边胤禛接到搬出宫去的圣旨,众阿哥当然也就都知道了。几个年龄还小的阿哥都闹腾着要去胤禛府里玩。十三阿哥更是整日黏着胤禛想让答应要时常带自己去他府上玩,直弄得胤禛苦笑连连。
而十四虽则一直不愿意亲近这个兄长,但在此时到底还是有些不舍,加之也想出宫玩玩,因而虽什么都没说,那副模样却也显然是自己也要去的意思。
这边康熙听闻了,想了想,大手一挥,便让一众阿哥都到胤禛府上乐一乐。
众阿哥聚在一起,这吃的喝的自然不能少,歌歌舞舞的倒也热闹。幸而这次他们却是都不来灌胤禛的酒了。
而胤禟、胤誐本就和这四哥不亲近,来着也不过就是为了好玩,因而贪杯之下,竟是都喝醉了,直把胤禛看得眉头紧皱。
再说胤祥自上次喝了那一杯酒后竟是肖想许久,竟是天生的酒鬼。但胤禛自然不会让他喝多,苦恼之下的胤祥却是不放弃,总是趁着胤禛和几个年龄大的阿哥聊天时偷喝。因而当胤禛发现时,小小的包子早已醉倒,幸而酒品不错,只是抓着胤禛的衣衫,直往他的怀里钻。
再看那边胤祯因看到胤祥喝了酒也不甘示弱地学着偷喝,如今一张肉呼呼的小脸早已涨得通红。胤禛只觉头都疼了,而其他阿哥自然只能无奈苦笑。
可想而知,当第二天康熙得知去到胤禛府里的几个小阿哥都喝得烂醉如泥是如何生气,而一众在场的年龄较大的阿哥自然都是被康熙狠狠训斥了一顿,直把胤禛本来因心情愉悦而时不时上扬的嘴角训斥的向下垮下,当然也只有一瞬便变回平日的神情。
而康熙在训斥众人的时候眼角余光自然不忘扫向胤禛,看的他此刻的神情,微微心疼之余又觉着可爱无比,甚至泛着微微的甜意。只觉得窥见了自己一向稳重的孩子的另一面。当然,胤禛的神情也只有康熙窥见了,其他几个阿哥都给训斥得低着头,哪敢乱看。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爬行,康熙三十二年在宫中朝中一片祥和,众阿哥亲亲热热的情况下缓缓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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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二年二月,康熙再次巡幸畿甸,命皇太子允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祐、皇八子允禩随驾。暂驻南苑。
这一次的巡幸算作寻常,却也不算寻常。至少康熙回忆起上次来到南苑时胤禛让自己动容的至诚至孝及之后巡幸时自己喂生病的胤禛“喝药”,一时有些恍惚。
这边梁九功进到行宫中,见到的就是康熙这样一副神思飘忽的样子。虽有些讶然,到底谨守做奴才的本分,“皇上,四阿哥来了。”
康熙一时有些莫名,似是无法明白梁九功在说什么,思量许久,才恍然想起自己刚才竟是下意识让梁九功去叫胤禛过来,实则自己却是没什么事要说。
见到进来的胤禛修长的身影,沉吟了一会,便问:“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不舒服记得叫太医。”这是记挂这胤禛上次生病的事呢。然后又一番嘱托便让人出去了。
这边胤禛出来只觉得一头雾水,虽则康熙的关心让他很是感动,但特地将他叫来只是说这样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未免太奇怪了吧。
而接下来几天康熙依然时不时便让胤禛到他行宫去,问问他的身体和日常生活,当真是一副慈父模样。而胤禛既然猜不透康熙的想法自然也就只能一边忐忑着一边享受着康熙的关怀。
所幸康熙虽是心绪烦乱,触景之下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将胤禛叫到自己面前,到底还记得这样频繁召见胤禛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便几乎所有阿哥都挨个时不时召见关怀几句。直把众阿哥累得够呛却怎么也猜不透康熙的心思,只能诚惶诚恐地外加感动万分接受康熙的关怀。
幸而康熙到底自制惊人,这种情况过了几日也便没有再发生了。众阿哥也便认为康熙不过一时想起要关怀关怀自己这些儿子才会如此反常。
而康熙在经了这一次的反常之后,却也渐渐想通了。只觉得既然控制不住,加之胤禛那样孝顺,康熙自觉对待他特别一些疼爱一些实则也实属正常。至于之前盯着胤禛微微心悸甚而喉咙发干的现状,也只当自己正当盛年,欲望强些也没什么。却是不想怎么对其他孩子就不会这样呢?无法不说康熙此时感情本就亲情有之爱情有之,加之爱情尚朦胧而惊世骇俗,似是想开后竟是内心潜意识的有些自欺欺人。
这边只觉想通了,待回到宫中召见胤禛的时候也更多了,加之胤禛已出宫,又接触朝政良久,这样的尚算不上特别扎眼的频繁召见倒也不至于为胤禛带来太多危险。加之胤禛在众人眼里一直是太子党,也只做是康熙对太子这边的宠信。
于是几次夜谈、时而共餐下,胤禛与康熙只觉更是亲近,而康熙也再不知不觉间感情渐深。
但康熙有时也不是没有犹疑的,因为他发现他对于胤禛的亲近越来越欣喜,甚而会产生一点淡淡的欲望,很淡,因为还未汹涌便被康熙压下。但这样也足以让他警觉了,只是随着感情渐深,想要亲近胤禛的念头总是压过康熙的理智,让他始终自欺欺人。
但康熙这样的反复召见还是让太子党有些警觉。毕竟胤禛在众人眼里虽是太子党,但毕竟是个身份不低能力不弱的阿哥不是吗?
因而在索额图等人的一再念叨下,胤礽对胤禛之前算是浅淡的防备也微微带出点敌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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