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把装酒的袋子放在床中央,对闷油瓶说,“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随便问问题,谁答不出来就喝酒。”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挺明显的——这游戏好无聊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也就只用眼神这么抱怨抱怨,表面上还是点点头,道,“没问题。”
他失忆之后就几乎不拒绝我,这对于他或许只是因为一切都无所谓所以懒得反驳,但在我来看,也算是闷油瓶的一种温柔,所以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我就抱着这样的好心情开始第一个问题,“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
“八点四十二。”闷油瓶答得很果断,然后问道,“我今天吃了多少粒饭?”
“……不知道。”虽然我一直在看你可是难道这种事情也能数出来吗?我悻悻然地喝了一口酒,问道,“我今天吃了多少粒饭?”
“0,你今天中午吃的黄桃。”闷油瓶递给我一个意义为[你这个白痴]的目光,又问道,“我有多少根睫毛?”
“……不知道。我有多少根睫毛?”我再次喝酒,同时反问。
“214根,不信你可以去数数……嗯,我今天走了多少步?”
这次我甚至不想回答了,只是干脆地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我有多少根头发?”
闷油瓶喝了一口酒,然后问,“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我又喝一大口酒,“刚刚路上碰到了几个人?”
闷油瓶毫不犹豫地喝了口酒,然后道,“刚刚路上碰到了几个人?”
我……我也学他说睫毛那次鬼扯,“五个人。”
“胡说八道,快喝酒。”
我……我默默喝酒。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忘了最早的初衷了——打探一下闷油瓶喜不喜欢我,借酒给闷油瓶表白一下,或者趁他睡着做些苟且之事——现在这些全被我抛到脑后了。
喝酒喝得很快,我们两都有点上头,问的问题也都是些“酒店里有几只老鼠?”“被子有多少根线?”这样的根本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所以就是一人一口地对喝,到只剩最后一口酒的时候,我觉得我眼中的闷油瓶已经变成了三个。
三个闷油瓶晃来晃去地说,“到……到你问最后一……一个……个问题了。”
最后一个问题……
我恍惚记起来之前似乎是有过什么计划的……但是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问闷油瓶什么问题?饱暖思□□……嘿嘿嘿嘿……
我举着酒瓶,朝着闷油瓶的方向嘿嘿笑了笑,“你……你说,我的【哔——】有多长?”
☆、吻
我睡眼惺忪地醒来,在接触到阳光之后又闭上眼睛,同时把脸转到了背光那一面。
转动的过程中我觉得有点头痛,同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并且大概在过去的一整晚都躺在地上,因此现在不仅是头,而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只是头痛明显些,所以一醒来就感受到。
身体痛是因为睡在坚硬的地板上,但是头痛是为什么?话说回来,我又是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
想不起来。
脑子迷迷糊糊,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痛。
我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我睡在某个普通酒店标准间的两张单人床中间,左边的单人床空无一人,右边的单人床上堆积着被子,从隆起的弧度来看,里面应该有个人,估计是闷油瓶。
和闷油瓶一起来T城参加王玺的婚礼这事我还是记得的,昨晚住进这酒店我也还是记得的,但最后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究竟是为什么我要到头痛不止一个人睡在地上这么可怜……我保持着揉头的姿势站起身来,然后在床头看到了一堆空酒瓶。
酒瓶么……那头痛可以解释了,现在这样的抽痛也确实符合宿醉后的情况,但糟糕的是,因为头痛,即使是看到了酒,也没法回想起来什么。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九点过五,时间不晚,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赶去婚礼的话大概还算去得早的客人,不过考虑到要吃早饭,买醒酒药,路上还可能堵车什么的,还是立刻出发的好。
这么想着,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回头去叫闷油瓶起床,此时挂钟时间是九点一十。
对闷油瓶来说,这个时间还没起床算是少有了,上次去KTV喝醉了也起得挺早,也许他昨天喝的更多些?可惜我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不然闷油瓶酒醉的样子,应该还算是个值得珍藏的记忆。
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我坐到床边,推了他几下没有反应,于是干脆伸手去扯被子,闷油瓶闷头大睡,这一扯就露出脸来,只是眼睛紧闭着,看起来还没醒。这样沉睡的闷油瓶我见的次数不多,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这人五官很清秀,只是平时眼神总是漠然,看起来就有些不近人情,此时闭着眼睛就显得柔和起来。我盯着他看了十几秒钟,按下了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加重力气又推了他几把,眼见着他眨眨眼睛,慢慢清醒过来,便收回手道,“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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