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有点失控,好像有股力量一直拽着。”金师傅满头大汗,在边上古板上一屁股坐下,一想到手停嘴停,又立马解释,“我休息十分钟,呆会再试试,不是我的问题,肯定是车的问题。”
汪工显得很不安,踱着步在桥坡下的公路上来回走,不久,一辆黑色轿车在这条断头路上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穿着性感的漂亮女人,楚篱觉得眼熟,可是想不起来,这时汪工已经带着俩人走来,“来来来,大家认识下,这是我们专家组的甘清小姐。”汪工一边说着一边向甘清介绍工地的人员,原来是五个专家组的一员,楚篱见过照片,但是是证件照,拍得比较严肃,也没画什么妆,所以楚篱一时没认出来,但更深的,楚篱直觉自己更早前就认识这人,便回头看了看唐奕天,因为一般楚篱认识的人唐奕天也认识,他脸上的惊讶更甚,看楚篱望向自己,便转向直接朝甘清走去,楚篱没法从他的脸上看到更多表情,也追了上去。
“这是楚家小少爷的跟班,唐奕天。”汪工向甘清介绍着,看楚篱也过来了,“这是——”他话没说完,甘清就发音了,“楚家小少爷,我见过。”楚篱听她说见过,便一头雾水,又为自己想不起来觉得不好意思。阿清看出他的腼腆,便笑着,“照片啊,我见过你照片。”说完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符,但依然让人惊艳。
“我还以为真见过,看着特别眼熟。”楚篱道。
“美女都是眼熟的。”汪工在边上打趣。
“大家叫我阿清就好。”这一笑,更加迷人。一下子赢得在场人的好感。
中饭小孟直接把快餐送到工地,邱老板中午也来了,看到阿清,眼睛都绿了,像无头苍蝇怎么都赶不走,撑伞搬凳溜须拍马一应俱全。“死胖子,你悠着点,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汪工对这阿清很是保护。“你知道个屁,看到阿清我才明白为什么要打这么多年光棍,就是为了与阿清相遇啊。”这回答差点让汪工把茶水吐他一脸。
吃过饭,工人还在休息,楚篱也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朦朦胧胧打起了嗑睡。由于基坑顶设了截水沟,抽水泵不停的“轰轰”往外抽水,楚篱一会就醒了,身边不见了唐奕天,四处望了下,看到他和阿清在路边说着什么,看着俩人站一起的背影,一种熟悉感涌来,楚篱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不就是甜甜吗?高中时招呼没打就消失了,向她家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她搬了家的甜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甜甜比自己低两个年级,但从阿清的档案看,她比自己大的不止是一岁两岁,事实看起来也确实如此。
不一会,唐奕天就回来了,“醒了。”唐奕天一边说一边在他身边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人是不是甜甜?”楚篱问。
“不是。”唐奕天在草地躺了下来,闭起了眼睛,不再说话。唐奕天的沉默与他平时的性格不符。想起那时的甜甜,也是跟天子关系最好,甜甜搬走后最失落的就是他,可是没几天,他就当交换生去外地了,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天子都沉默寡言,今天,他又露出这种表情,楚篱很知趣的不再询问。
楚篱看工人已经开工,便来到工地,几个工人和程工围着桥基在研究什么。楚篱走过去,听一边的工人在说,“这石板怎么也撬不起来,好像不是石头,沉得跟金块似的。”程工用钢铲在缝里试了下,“奇怪了,怎么会这样,没有糯米,也没有石灰浆粘接填缝,榫卯也没有。”楚篱觉得奇怪,虽然程工说的是一般石拱桥的三种基本连接方式,但也有些桥是靠石料自身的重量来相互垒砌、叠压承托,所以没有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而且依程工的业务知识,必然是比自己要专业的多。所以楚篱不知道他们在奇怪些什么。
“程工,发生什么事了?”楚篱问。
“你来看这些石料。”程工指着脚下的石料,“石块密合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节
很快人都围了过来,原因也被发现了,这些石头都跟吸铁石一样有磁性,工人们那些铁制东西晃晃当当地全往石头上粘。
“去磁性得加热。”汪工道。
“这好办,我们往上面浇几桶汽油用火烧就成。”边上有人道。
“不行。”楚篱站起身,“去磁性起码得加热到700度,普通的加热达不到这个温度。”
每个铁离子都有S极N极,当绝大多数离子的S极N极都向着同一个方向的时候,铁就有磁性,成为磁铁。当加热到700多度的时候,铁离子的动能能冲破自身磁场的束缚,重新排序。加热时间越长,铁离子S极N极的方向越乱,磁性就越小。唐奕天深知这些常识,但是这种通常说的是磁铁,现在眼前这些真搞不懂是伪装成铁的石头还是伪装成石头的磁铁,现在这情况是估且一试,“我去买个电加热装置回来,也就多等个两天的事,这事交给我来办。”
没人提出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工程也暂时没了进展,工人也就早早下班回家。
楚篱本来也是回了家,但一则台风新闻让他牵挂不下,台风过境降水量极大,可能会对搬迁有影响,所以时不时的就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气,从傍晚开始,风席卷着雨水,越来越猛,吃过晚饭,楚离就坐不住了,驱车来到工地,刚下车,想撑开雨伞,直接被风把伞骨折了,索性就把伞扔了冒雨跑到工地,混暗中桥墩上有个人影在忙碌,工地本来是有人值班的,但因为台风的关系临时的活动房不安全,所以值班人员已经撤了,楚篱定睛一看,竟然是唐奕天,跑近后才发现他一个人正准备拆石料,加热装置已经固定好,电源接在抽水泵的插座上,他还戴着一副特殊的手套,用撬棒试了下,就停了下来,估计磁性还没消。楚篱想阻止他,一张嘴水就直往喉咙灌,天子挥下手,示意他别出声,又用撬棒试了下,石料移动了,唐奕天探下手,手腕一发力,半吨多重的石料“轰”地挤进边上的基坑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正当楚篱疑惑地往里看了下的当口,唐奕天把背包一扔,纵身就跳了下去,楚篱身体快于大脑也跳了进去。
到了洞里,没了风刮雨淋,终于可以开口询问他这是干嘛,唐奕天本能的想让楚篱离开这里,但怎么说他都不听,楚篱不是这种会放着撒手不管的人,唐奕天没法,只得问道,“你肩上的伤好了吗?”
“早结枷好了。”
唐奕天心松了点,一边脱雨衣一边跟他解释……
“是老爷子让我来我取件东西,具体我也不清楚,而且到时工程队一发现这洞,你的责任心决定你肯定是第一个跳下洞的人。”唐奕天道,雨衣脱下,其实穿跟不穿根本没区别,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全湿了,“我也不想你来冒这个险,偏偏这台风来的不是时候。”
楚篱知道唐奕天不管做什么总是为了保护自己,硬生生地把责备和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唐奕天从背包掏出备用手电筒塞给楚篱,随着俩人手电的光亮,看清里面的情况,是条用青砖砌成的通道,宽度不到2米,往里探去,看不到尽头。
唐奕天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把楚篱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点。”
楚篱点点头。
俩人往前走着,楚篱感觉有东西掉到了脖子上,伸手一摸,是一条灰色的虫,长得像蚕,但可怕的是长着一张黑白如京剧脸谱的人脸。
唐奕天吃惊的看向楚篱后颈,发现一个红色的血点,问道,“有没什么异样?”
楚篱摇摇头,道,“什么感觉都没有。”
唐奕天皱眉,没感觉不一定是好事,可能这种虫带着某种麻zui虫毒,他用手电照了照头顶的青砖,竟然稀稀松松还趴着好些这种虫,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唐奕天侧身往墙上一蹲脚跳起,迅速夹了一条下来,用手一捏,露出白花花的肠子,是活的,唐奕天有点担心地查看了楚篱的伤口,找个头顶没虫的地方坐下,用刀在红点上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直接用嘴去吸血,处理完后贴上创口贴,然后又把雨衣扯破,做了两顶帽子,似阿拉伯妇女的头巾,把俩人的头和颈部露出的皮肤都包了起来。
俩人越往里走,那种虫就越多,其中还有很多灰色的茧,唐奕天扯下一个,说道,“跟那尸体上的东西很像。”楚篱也好奇捏了下,牢度很差,里面露出一个金色的蛹,说金色一点也不为过,特别是电筒照着的时候,竟然反射光线,带着金属质感
“这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楚篱道。
唐奕天说道:“这东西像子弹。”说着用两个手指捏了一下,质地非常硬,手指一发力,这蛹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声,只有一声,金属一样的外壳就裂了,崩出红色的液体。
楚篱胸口有点发闷,对于这种会发出婴儿哭声的蛹有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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