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色晕染上了黑发年轻人原本白皙得近乎于苍白的皮肤之上。
还好房间内的光线很暗,谁也看不清这个——所以罗修假装这种名叫“羞耻心”的东西这会儿并没有将他打倒——直到他感觉到,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用那只没有带着手套的手再一次地触碰到了他的臀部——非常糟糕的是,这一次,他大概是无心地,手指触碰到了他股缝里一点点的位置……
乌兹罗克的手并没有探入很深,只是触碰到了一点点。
但是这足够让罗修浑身鸡皮疙瘩全部起立唱起了赞歌,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挪开屁股躲了躲,从牙关里逸出难以忍耐呢的沉吟:“呜——”
“放轻松,爱丽斯,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你这样会弄伤你自己。”
男人收回了手,就好像刚才他的那个动作真的只是想让罗修再次放轻松,他声音平静得近乎于冷酷,偏偏,他还喜欢用那种仿佛和情人说话时的温柔语调。
多么可笑,一个人一边抽打着你,一边却温柔地让你不要弄伤自己。
但是乌兹罗克说得没错,放松臀部,或许他将承受的痛苦将会减轻一些,但是事实证明只是理论上是这样,当你光着屁股趴在办公桌上接受一个人的抽打时,你很难做到哄骗自己这是在做按摩然后放松自己的屁股。
于是当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将一鞭重重落在黑发年轻人的股缝之间,啪地一声,伴随着瘙痒和麻木的可怕感觉从那相比之下比臀部肌肉脆弱得多的地方传开……那脆弱而敏感的位置遭受的前所未有的感觉让罗修再也无法抑制,他原本一直老老实实握成拳的手松懈了下,然后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他一巴掌将乌兹罗克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大概有了一定年代的墨水瓶扫到了地毯上——
那泼洒出来的墨汁在那厚重看似昂贵的地毯上晕染开来,弄脏了地毯上复古的印花,掉落在地被墨水迅速侵染成黑色的白色羽毛笔几乎占据了黑发年轻人整个视野。
一切的发生仿佛是慢动作。
罗修看着那被自己搞脏的地毯,配合着身后猛然停下的鞭子以及令人窒息的沉默,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走到了尽头……他已经看见了终极(……)。
一边因为犯错被抽打,然后在被抽打的过程中再次犯错——罗修不知道在浮屠罗门的历史中有没有出现过像他一样这么会作死的人,如果没有,那么现在他荣幸地变成了第一个。
他回过头,无辜地看向站在自己伸手举着烛台的男人——火光跳跃在高大的红衣主教那张英俊神圣的脸上,有那么一刻,罗修觉得乌兹罗克看上去很像在抽打之后再附加一个滴蜡的余兴节目……罗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受得住那个,于是他动了动唇,很真诚地说:“抱歉,弄脏了你的地毯,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听在乌兹罗克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点色情。
更何况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还光裸着被抽打得白皙之中透着一道道红肿的屁股,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的孩子似的将自己的手刚才那乱打最后弄掉了墨水瓶的手做贼心虚地缩回了胸前,他微微偏头看着他,昏暗的房间中,那烛光里的黑色瞳眸……
眼前的黑发年轻人大概并不知道,此时他那乌黑明亮仿佛还蒙上了一层淡淡水雾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十分让人有想要狠狠欺负他的冲动。
戴着白色手套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稍稍握紧了一些手中的烛台,紧接着,身穿神圣红衣主教袍的男人冲着满脸惶恐的黑发年轻人露出一个足以让所有人安心的微笑:“没有关系,不过是地毯而已,是我的错,在你趴到桌子上之前我应该收拾一下上面的东西。”
“……”
男人的善解人意成功地让那双小狗似的眼睛之中沾染上了亏欠——看来这会儿的功夫,这个记吃不记打的黑发年轻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上一秒是谁在他身后用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他的屁股,又是谁让他忍无可忍失手撞翻了墨水瓶……
罗修愣愣地看着乌兹罗克,直到男人转身离开,来到那门边的巨大复古柜子前面将那使用过的鞭子重新挂回柜子里,关上柜子门——“吱呀”的一声声响仿佛惊醒了发呆中的黑发年轻人,他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地直起身子,浑身酸痛并且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掉,他转过身,看着站在柜子旁边,平稳地端着烛台的男人。
乌兹罗克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讶异的表情:“不穿上裤子?”
罗修:“……”
面无表情地低下头,黑发年轻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就这样坦然地像个暴露狂似的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遛鸟……他拉扯了下自己的内裤,将那柔软的棉布布料拽上来的时候,却足以让他意识到这大概是另外一个酷刑,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呲牙咧嘴的狰狞表情吓着别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此时此刻他那张算得上是漂亮清秀的脸蛋整个儿拧成了一个包子。
再试图拉扯自己的牛仔裤时,坚硬的质地在触碰到屁股蛋的某处伤痕的第一秒,罗修真的觉得自己大概看见了上帝。
罗修放弃了继续折磨自己,他站在乌兹罗克的办公桌旁边,保持着牛仔裤还挂在大腿根部的猥琐形象,同样挑起眉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十分真诚地问:“如果我穿着内裤就这样走出去,会不会被以‘耍流氓’的名义再一次被你抓回来抽一顿鞭子?”
“不会。”乌兹罗克说,“因为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走出去。”
罗修:“……”
“稍等。”
乌兹罗克说着,他转身打开了一扇门——那扇门就在柜子的旁边,而刚才罗修甚至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在男人开门的一瞬间,罗修大概看见了房间里的一张床……那张床很大,并且装饰华丽到不对劲儿的地步,罗修猜想这大概是乌兹罗克的卧室,而乌兹罗克,大概是一个表面神圣内心隐藏着一个抖S的极度闷骚男人。
站在办公室里的黑发年轻人堂而皇之地在内心腹诽着他未来的上司——他知道乌兹罗克进屋子大概是给他拿衣服——大概是那种艾丽嘉他们统一穿的水桶似的蓝色袍子——想到这里,罗修完全没有了期待的兴趣,刚才他在公共休息室已经见识过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年轻人,就连那样的人也不能将那蓝色袍子穿出什么花样来——
简单地来说,就是那玩意简直毫无审美。
罗修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大约几分钟之后他听见了门被重新开启的声音,高大的男人重新在门后出现,并且此时他的手上挂着一件白色的、拥有深红色绶带的袍子,他将他递给罗修,罗修道了声谢接过来在身上比了比,却发现那个袍子……下端在他膝盖往上还要十五厘米的地面就止住了。
袍子的款式当然比那蓝色的袍子好看很多,领子下方绣着精致的十字架,领子上甚至还有用红色甚至捆绑成的蝴蝶结。
“唱经袍。”罗修嘟囔了一声,“我可以穿这个吗?”
“当然,”乌兹罗克用温柔的声音说,“以后你就会明白,在浮屠罗门的每一个人都是信徒,你们的身份并非单一只是你们以为的病人。”
“他们为什么不穿?”
“固定的时候,他们会穿。”乌兹罗克说,“你看见的那些蓝色袍子只不过是他们日常时候的穿着,重要节日的时候,他们都会穿上唱经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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