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坛主!”
月色中天,二弟程一鸣不胜酒力已经先行回房歇息了,花暮雨酒力虽好,连续灌了一宿的烈酒,也难免有几分醉意,脚步虚浮,往落雁城北紫竹苑中走去。
紫竹苑,邻着兰亭书院,分别是摇光、开阳两位坛主的所居之地,同时也是浩气盟中的要塞之所。恶人若是前来进犯,此地乃是必由之路,故而向来均由盟中武艺高强的两位坛主兼任把守一职。
夜风拂过竹叶,一片沙沙作响,花暮雨穿过层层紫竹,立在庭院门前,却不曾推门进去,反倒是负在背后的长枪蓦地握在了手中,银光一闪,回头喝道:“一路跟了这般久,怎么,还不敢出来相见么?”
“哼,耳力倒是不错。”一个身着锦袍,发系玉带的少年自紫竹林中不太情愿地走了出来,手上提的正是花暮雨分发的那埕桑落酒。
花暮雨眉头一蹙,长枪反扣在手中:“来者何人?”
“摇光坛左先锋,叶柯。”少年腰负重轻二剑,一看便是藏剑山庄弟子,报上名姓后手中酒埕一扬,竟是当面往花暮雨砸了过去:“你的酒,我不要——”
花暮雨手中银枪一挑,已是稳妥接过了酒埕掷在一旁竹枝下,冷声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只毛也没长齐的小鸡崽子。三更半夜的送上门来,还不够本大爷塞牙缝。”
“休得废话,孰强孰弱,战过便知分晓!”叶柯伸手往后一探,鎏金铸的重剑已然握在手中,倒映着如水月色,熠熠生辉,光彩非凡。
“剑倒是好剑,落在你这鸡崽子手中,当真可惜。”
“摇光坛坛主之位落在你这样的人手中,那才是真的可惜!”
兵刃既接,叶柯年纪虽轻,武功却是不俗,一式玉泉鱼跃袭近花暮雨身侧,随后便是云飞玉皇,夕照雷锋,剑招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花暮雨有意试探叶柯武艺,倒也不急于将叶柯击败,银枪若走游龙,轻巧便将重剑攻势一一卸去。
重剑所耗之力远胜于寻常兵器,三五招下来,叶柯已见气促。
花暮雨手中长枪尤是漫不经心,边打边道:“剑招倒也扎实,可惜遇错了对手。小鸡崽子,我与你并无过节,为何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盟主会破格提拔一个初来浩气盟的人当坛主!叶山哥哥,志北,每一个都为摇光坛立了那么多的汗马功劳,凭什么轮得到你!”
“哦,那你现在想明白了么?”花暮雨攻势突然一转,银枪一晃,雪翎耀目,已是架在叶柯颈间。
“你!——”这一下变招来得突然,重剑毕竟笨重,叶柯回手不及,只得束手就擒。
“三年前,突厥来犯,我与一鸣仅以三千精兵与之抗衡,沥血奋战,终使贼人败退。这,可比得上你那叶山哥哥的功劳?”
“啊,那一战是你带的兵?!”叶柯脖子上还架着花暮雨的银枪,双眸里方才还是百般不屑,如今却换了几分景仰的神色。
到底是少年心性,无谓计较太多,但若不给几分教训,以后在自己麾下也不好管教。花暮雨转了转枪头,悠悠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念在你初犯的份上,就先斟茶赔罪,待本坛主想好处罚的法子了再作定夺。”
生在藏剑世家,锦衣玉食,叶柯哪里向什么人赔过罪,顿时脖子一倔,藏起了方才的敬意,哼道:“摇光坛又不是你们天策府,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你赢得过我,也不过是以大欺小。等叶山哥哥和志北回来了,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小鸡崽子不多受点教训就不长记性。”花暮雨不悦,枪头往叶柯颈上又压了几分,划过一道淡淡的红痕,眼看再刺下去,就免不了要见血了。
“住手!——”远方有疾呼声传来,两人一同扭头望去,只见一匹燎原火上驮了一个赤甲金枪的青年男子,年纪与花暮雨相若,罩在月色里离得甚远,看不清容貌,只觉是一股凛然之气扑面而来。
“志北,你可算回来啦!”初初听见马蹄声,便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叶柯欣喜,伸着脖子叫唤道:“快过来替我解决了这厮!”
“柯弟,休得胡闹!”来人朝着叶柯一声暴喝,翻身下马,抱拳向花暮雨行了一个礼:“参见花坛主。”
“齐兄,原来是你?!”花暮雨看清了来人模样,架在叶柯脖子上的长枪当即收回,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讶道:“我道这小鸡崽子说的志北是何人,原来是齐兄,那可当真是堪与一战!哈哈,齐副帅,别来无恙?”
“托大统领与各位兄弟的福,无恙,一切无恙!至于武艺切磋……昔日在天策府中,我领教花大将军的招数还嫌不够么?还是等叶山兄弟回来后,由他来陪坛主痛快一战吧!”
“哦?叶山他功夫如何?”棋逢敌手,人生一大乐事,许久没有打过一场痛快的架,花暮雨语带期盼,问道。
“担得起摇光坛副坛主一职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边两人聊得火热,被搁在一旁的叶柯揉着被枪头压痛了的脖子,不满打断道:“喂,你们两个,小爷我累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可就回房歇息去了。”
“等你老实赔过罪了,自然就放你走。”花暮雨眉头一挑,仍是不肯轻饶叶柯。
“柯弟他年纪尚幼,坛主雅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至于赔罪一事,柯弟与我不分彼此,他犯的过错,就是我犯的过错,坛主要打要罚,冲着齐某来就是。”齐志北望向叶柯的眼神虽有责备,但更多的是温柔缱倦。
同为情海中人,岂有不懂之理,花暮雨慨然叹道:“几年不见,想不到齐兄口味竟变得如此……”
“你说什么!”叶柯墨眉倒竖,气急争辩。
一边是同门兄弟,一边是心爱之人,齐志北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柯弟你要乱撒脾气也回家再撒去,不要在坛主面前失了分寸。”
言下之意,便是关上门来不知道得跪多久的搓衣板。本就是一场小风波,也无谓让兄弟回家太难堪,花暮雨强忍笑意,摆手道:“既然都是自家兄弟,那客套的话也休要再说了。明日午时,都来我家喝酒,不醉无归,喝得痛快了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多谢坛主。”齐志北拱手谢过,转身看见叶柯颈上红痕,不由心痛,也不顾隔壁还有外人就从怀里掏了金疮药亲自替叶柯仔细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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