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弟弟做起生意来很认真,不过性子是好的,多相处就知道了。”薛蟠笑笑道。
俩兄弟说了几句薛蟠便回府了,既然薛蝌回来了,薛家的生意他便不再插手。薛蝌要查查京中各个庄子铺子的帐还有销售,也不挽留,只让王立轩以后跟着他做事,在身边学着点,薛蟠推荐的人薛蝌是看重的。
出了铺子没多久就下起了雪,薛蟠在鲁地待久了有点想念京城街头的叫卖,让言子驾了马车先回去,他一个转转。今日王甲也拿着薛蟠亲手写的书信到季重那辞职去了。
雪不大,薛蟠穿着貂皮大氅脚下蹬着鹿皮靴子不冷便沿着街道往回走,虽是下雪但京城街头很是热闹,各种叫卖小吃,薛蟠瞧见炒板栗很香甜便买了一包,找了处茶馆要了壶热茶就着板栗吃起来了。
外头雪开始大了,茶馆里人也多了,人声鼎沸,嗑瓜子的剥栗子的还有小二的吆喝声,薛蟠是喜欢这样的场景,坐在窗前一壶热茶一包栗子耳里听着说书,这也惬意的日子他当值后所剩不多。
说书人是个中年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腰间扎了个绛蓝色的腰带,手里端着四四方方的板木,一敲,茶堂安静,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声音由大至小,说书人开了腔,抑扬顿挫娓娓道来。
薛蟠剥着板栗壳子的手一顿,耳边正响起说书人的声音。
“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今天老朽就说说这四大家族之首的贾家。”一根棒子敲了鼓面一下,见引了众人好奇,说书人接着道:“今日别的不提,咱们说说贾府中一位奇人,您各位道这奇人是谁?可知?可探?老朽一说,众人要是觉得不奇,只管拂袖而去。说道说道!”说书人一笑,敲了敲鼓面,道:“在座各位有谁生时衔玉而诞?哈哈哈,你我皆是凡夫俗子自然没有这等福气,今日说的就是贾府出了个生时衔玉而诞的宝贝,众位可道谁?”
当年贾宝玉出生时口含宝玉被贾府一阵宣传,老人们都知道,不过时过境迁,大部分的人都忘了,这会说书人一提,想不起来摇头好奇。
“便是贾府老太君宝贝的宝二爷贾宝玉。”又是一下鼓声。
薛蟠倒了杯茶,茶是粗茶,口感不好,嘴巴里都是苦味没有甘冽味,放了茶杯,便听那说书人正把贾宝玉夸得天生有地下无,连那块玉上的八个字都清清楚楚说清了。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薛蟠食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这八个字就是他也不知道,京城中有人知道贾宝玉生来含玉的不是没有人,但能清楚说明白玉上的字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了。
说书人还在讲贾宝玉天资聪颖自小不凡,面上像是夸奖,但不能仔细听,要是听到有心人耳里贾宝玉怕是不好过了。毕竟这种祥瑞之兆,向来都出在天家中,更别提那仙寿恒昌四个字,要是被有心人捉到大做文章不是没可能的。
薛蟠扔了茶钱,出了门。茶堂里还响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显然是在猜测贾宝玉的身份,这一切不关薛蟠的事,但薛蟠心底隐约能猜到是谁做的。
外头雪已经下大,薛蟠回到府邸的时候整个黑色大氅都覆盖了一层积雪,薛庆跟前伺候,心疼道:“少爷,您怎么不派人到府里呢?这么大的雪让言子驾马车过去接,当年您也是这大雪天摔破了头,连着几年头都疼---”
“越来越像忠叔了。”薛蟠乐呵道。
薛庆停了话头,少爷虽是笑着说,但他知道少爷不耐烦。少爷平日性子温和对下人好,要不是有事不会打断他的话。“少爷,我去准备热水澡,哦,少爷您今早刚走没多久环哥儿就过来了,现在去太太院子里了。”
“大姑娘和二姑娘呢?”薛蟠解了大氅递给言子。
“大姑娘在二姑娘院子里头说话,午饭都没吃几口,听丫鬟说二姑娘从南边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宝贝,俩人正捣鼓着。”薛庆道。
薛蟠挥挥手,俩人下去准备热水。
洗了澡,薛蟠披着袍子靠在软榻上喝茶。
“少爷,环哥儿来了。”外厅言子道。
“进来。”薛蟠眼神一冷。
贾环进了正厅,屋里有地龙很是暖和,退了大衣给石墨,石墨接过搭在架子上,便跟言子守在外厅。贾环进了内厅,便瞧见薛蟠刚洗过澡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喝茶。
“贾环见过师傅。”贾环行了礼。
薛蟠放了茶杯,指着小几对面,“坐。”贾环坐在对面,小几上茶壶有茶炉温着,贾环见薛蟠茶杯已经半空,提了茶壶给薛蟠添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俩人一时无话。
贾环摸着茶杯心里扑通扑通的,几个月没见师傅,他是想的,但他知道师傅不喜爱他,要他像赵弘逸那样撒娇他是做不来的,现在不说话又觉得奇奇怪怪,可要他说什么?
想了半天,贾环呐呐道:“师傅你瘦了,鲁地是不是没吃好?”
薛蟠抬着眼皮瞅了眼,此时的贾环与自己第一次见得那副抑郁样子大相径庭,面上挂着几分羞涩不好意思,怕是开这个口也鼓了不少的劲,这样的状态让薛蟠咽下了想要问的话,道:“相较于鲁地百姓没有食物可用,我算是吃的好了。这几个月,你读了什么书?”
贾环报了几本书名。
薛蟠点头,抽问了几句,贾环对答如流,是下了一番功夫。薛蟠点点头,表示满意,他跟贾环的相处模式始终不能成为正常的师徒关系,他知道贾环是重生的,对待贾环总会用成人的态度眼光去看待,不会像对待赵弘逸那孩子那样,赵弘逸年仅八岁,做的好,他不吝啬夸赞,要是撒娇也毫无违和感。薛蟠隐约知道贾环为何看不惯赵弘逸,怕是也有他的责任,可贾环不会撒娇也不好表现,他也无法将贾环当一个十岁孩子对待。
这么相处下来,确实有点令外人费解的冷淡尴尬。
贾环见薛蟠只是点了点头,握着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心里一阵酸涩,却压了下去,笑道:“师傅走了这三个半月,我每日不敢懈怠,还有无字鞭法我也练熟,师傅以后还像以前一样每日酉时两刻上课吗?”
“你身子弱,教你武功是想你强身健体,切不可操之过急,太医开的药浴可按时泡了?”薛蟠见贾环略带讨好的眼神,便加了句,“这几个月没有懈怠很好。”
贾环眼睛一亮,眼睛像月牙似得弯了弯,可爱不少,倒有几分十岁孩子的天真。
气氛一时好了不少,薛蟠心里叹了口气,不想让贾环钻牛角尖,只提醒道:“在你还没有足够能力摆脱贾府时,你与贾府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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