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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莱卡先生？”我惊喜地接起电话。

“听说你住院了……”莱卡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身体好些了吗？”

“是、是的，我好了很多——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啦。”

“……也许我送你去布莱克学园，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莱卡说道，“抱歉，让你受了伤。”

“莱卡先生？”

莱卡顿了顿，“如果你愿意，寒假愿意来我这里吗？我诚挚地——邀请你。”

我无视了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高兴地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兴奋地挂了电话，我一转身，被身后的南吓了一跳。

“学长！”我后退一步，被自己的行李绊倒在病床上。

“小冯如在和谁说话？”南弯腰，伸出冰凉的手摸摸我的脸，“脸都红了。不会是——”

我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站起来：“不是——是帮了我进入学园的恩人。”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呢，冯如，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上学？”南坐在我身边。

“因为——我想留在禁区，所以莱卡先生才会帮我——”

“莱卡？”南一愣，“莱卡?艾达法？”见我依旧愣愣的模样，他沉思一下，开口说道：“是不是一个高高大大，长着张冰块脸，发色又是少见的黑色的夜族贵族？”

我惊讶地说：“你认识莱卡先生？”

“小子……”南哼了一声，“你可是走运了，居然入了莱卡大人的眼。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莱卡大人是出了名的好性格，虽然他看起来又冷又凶，却庇护了不少受迫害的夜族，很多底层的夜族都十分感谢他。”

“原来莱卡先生这么厉害……”

“不是吧？”南怪叫一声，“你真的不知道吗？莱卡大人可是第五代亲王候选人——上个月开学典礼他还来过，你忘记了吗？”

原来是莱卡？当时我没有看清莱卡的模样，再加上耳边全是尖叫声，连莱卡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如果知道那是莱卡，我肯定要——

我肯定要干什么？我愣了一下，自己回答自己：我肯定要好好感谢莱卡。

“你可要好好感谢莱卡大人。”南道出了我的心声，我看他一眼，他摸摸我的头，继续说道，“不是每一个夜族都有此殊荣——好好追随他吧。既然你已经抱上他的大腿，就再抱得牢实些：追随他，让他庇护你。出了学园，你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安全。”

“呃？”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追随莱卡？

当时的我对夜族世界几乎一无所知，更不明白为什么南要让我追随莱卡。在我的观念里根本没有‘追随’或是‘依附’的观念，我始终认为人应该自由的活着。但是夜族的现状却是不同，严格的血统划分了等级，站在最上层的贵族们掌握了权力和力量，而底层的夜族面临来自内部和外部的胁迫，不得不依附贵族。当时一共有八大家族，但因为艾达法家族和兰森特家族的特殊性，慢慢凌驾在其他六个家族之上，依附两位亲王候选人的夜族也十分多，两个家族的斗争愈演愈烈，最后甚至连六大家族都不得不各自选定阵营。

南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再次用手揉乱我黑色的碎发，“是呀，弱者只有这点作用了。”那个笑容依旧温和，给人安定的力量。南的话说服了我，的确，现在的我只有这点作用，想要报答莱卡，我也只能用此方法。

我轻轻点点头，“我会追随莱卡先生。”

南站起身，先一步拿起我的行李往外走去，“好了，回去吧，我给你做了大餐哦。”

“南真是太棒了！”我跟在南的身后兴奋地欢呼。

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当时的南笑容背后有多么苦涩。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给愚钝的自己一耳光，然后上前，紧紧抱住南，擦去他心中的眼泪，告诉他：如果将来我成为那个夜族荣光的存在，你是否愿意丢下渺茫的奢求，追随我？与之相应，我会给你想要的庇护，让你从此安全无虞，不用再受任何家族的欺凌。

年幼并不是我们理直气壮获得别人关爱的借口，也不是我们义正言辞反驳自己过错的借口。后来我明白：我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无关年龄，有些东西是无法挽回的。

☆、罪恶

夜族的通识课大致分为两类，文史类和实践类。夜族历史、八大家族志之类属于文史类，像是精神力沟通，身体素质训练之类的课程就属于实践课。对我来说文史类的课程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内容的历史、政治课，但是实践课就让我吃尽了苦头。精神力沟通这门课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夜族的精神力是人类的百倍，精神力就相当于灵媒的存在，夜族使用它来沟通圣冠，从圣冠中获得力量。越是高等级的夜族精神力也越加强大，也就能得到更多圣冠的恩赐。据说，八大家族中甚至有人会从圣冠中获得特殊的能力，夜族们把这叫做觉醒。一旦家族之中出现觉醒者，那么必然会将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瑟斯特之所以越过阿尔伯特而能成为罗伦家族的继承人，就是因为他十四岁时成功觉醒。

伯热杰老师敲敲我的桌子，示意我仔细听讲，我回过神，收回呆滞的目光，努力去理解伯热杰老师的话：“……就算天赋有限，你们也不必伤心，通过后天的努力，一样有几率觉醒……”接着，他举了一个几百年前兰森特家族的例子，一听到兰森特家族，几乎所有昏昏欲睡的夜族都清醒过来，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原来兰森特家族那位亲王候选人曾经也是一个精神力废柴的夜族，甚至连他的血统等级都非常低劣，大约在十年前，这位阿瑞斯大人突然觉醒，这才被兰森特家族注意。如今，这位大人通过不懈努力，已经是各大贵族之间炙手可热的亲王候选人，甚至比优秀的莱卡大人势头还盛。

小夜族们一片哗然，显然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阿瑞斯大人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一瞬间，整个课堂的气氛都被伯热杰老师点燃。

伯热杰老师此刻话题一转，又回到课堂之上：“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进行精神力锻炼。”

学生们顿时唉声叹气。精神力锻炼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看夜族们平时的反应，每次当伯热杰老师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导夜族时，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这时，我对上伯热杰老师的眼睛——伯热杰老师长相普通极了，这在全部都是俊男美女的夜族之中也算异类，但是见过一眼，没人会忘记这样一个人。伯热杰老师几乎拥有最完美的身材，如果不看那张脸，相信封他为夜族第一帅哥都没人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