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兵营地接盐雪,气候极寒,盘踞在那儿的都是一群虎背熊腰的汉子,现在顾行止这个十一岁的娃娃被派到这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看似历练,实则流放,任他自生自灭,西北那一群汉子看见皇家给自己扔来一个奶娃娃,个个都破口大骂,边境战事紧张,谁有空去照顾他这个金贵祖宗。于是顾行止刚到营地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小的文书官出来迎他。
踏上西北土地的那一刻顾行止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完全醒过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救自己,除了自己。
西北营地战事频繁,倒不是杉沙和盐雪的关系有多不好,只是交界之处多悍勇之民,而且他们一般都是为自己的生存物资而战,所以总是凶悍异常。盐雪那边的人时常私下里雇佣这些人去屠略杉沙边境的城市,所以他们更多的是在跟土匪马贼打。那年年关的时候,一直占据北方一个小山头的一支土匪,带着精良到一看就是军方提供的武器,直接闯入新月城里抢杀烧略,西北营地闻讯派出军队,那是顾行止作为一个随营文书官,跟着一起去了,可惜他运气不够好。
就在那群土匪退出新月城的时候,被另一个营堵在门口,突围不成,那个首领眼疾手快的发现了游荡在战场还没有归营的顾行止,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一下子就抓在自己受伤作为人质,带回自己的老巢里。
军营里一群人暗自商量着不如直接就不管他了,虽说顾行止是个皇子,但是被打发到这儿来的,不都是皇宫里的弃子么,到时候最多只会降个护驾不周的罪名下来。
可是八天之后,顾行止骑着一匹瘦马冲进军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浑身都是血,身上没一块完整的皮,手里攥着一柄剑,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扫视一圈之后,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只是没多久他就伤势过重倒下了。
事后,他们发现北山头那支土匪,在那一夜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下毒之后屠杀殆尽,自此,西北营地再无人敢轻视这位小皇子,四年之后,顾行止便凭着自己的战功,坐到了西北营地的最高位。
那时皇帝宠爱的那位殿下在临安的一次大瘟疫中不幸去世,痛失爱子的皇帝不久后惊奇的发现当年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如今已经在西北独领一方,手下三十万虎狼之师雄踞西北。大有独治一方的趋势,于是皇帝一纸诏令,召他回京。
那时十五岁的顾行止只是淡淡的说:“儿子自幼在军营长大,除去领兵,别无所长,望陛下选一武职相赐。”
皇帝发现这个四年没见的孩子已经完全成长为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便随便在禁卫军里选一个职位扔给他,有意打压他在西北的气焰。可这确实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今时今日,整个禁卫军已经是他自己的军队了。
顾莫余没去关注过他的这些成长经历,自然不知道眼下他们要去的军营,便是自己一直想得到装备粮草供应的禁卫军。
军队的生意公会从很早就开始在做,起先只是给出征的军队供应武器粮草及医疗补给,渐渐的就得到其他地方驻军的订单,现在四国大部分的军队都是公会的生意对象,只是这王室禁卫军,却迟迟拿不到订单,但是顾莫余这人也不着急,就这么拖着,一直拖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大水一输输两场真可怜
到了军营,顾莫余只觉得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从不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中散发出来,顾莫余看着已经下马,在前面帮自己牵着缰绳的顾行止心里又开始琢磨,没见过这个人动手,不知道身手怎么样啊,但是看他路过之处见到他的兵士全都对他甚是敬畏,想必是受到军士们的尊敬的。
能在这以实力论英雄的军营里受到尊敬,要么就是战功赫赫的勇猛将军,要么就是神机妙算用兵如神的军师,或者这人牛叉一点,两项皆备,但实际上军士们对这两类人是有差别的。将军的话,军士们,尤其是普通的士兵,见到将军的眼神更多的是狂热的崇拜,因为同是男人,别人就比自己厉害很多,高出很多,男人不同于女人,他们对力量有一种天生的崇拜;而若是军师一类的人,兵士见到他的眼神更多就是尊敬,因为这个人用他的智慧为自己所服役的军队带来了荣耀。
而只有最后一类文武双修的变态的一类人,兵士们看他的眼神里既有狂热的崇拜,又有尊敬,还有一丝畏惧——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过于强大的东西。
只是现在的状态有点特殊——顾莫余因为懒得走路,赖在马上不下来,顾行止见他一脸赖皮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由着他去了,这可是惊煞了那一群围观的人。军营里一律步行,这可是军律!这位爷治军虽说不是严格到苛刻,可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包庇可是从来没有过,坐在马背上的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值得这位爷亲自为他牵马!
顾莫余本来还想暗中看看顾行止到底是哪一类人的——一他经常无聊的时候就在一旁观察别人,以锻炼锻炼自己那个懒得抽经的脑子,但是现在看着这群围观的军士脸上惊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看不到了,军营里禁止骑马,自己现在还坐在马上,怕是已经引了一堆人的惊讶了吧。
顾行止没有去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只是径直走向了一个正在操练呐喊的方阵,正在指挥的军士见顾行止来了,跑到他面前敬了个军礼,顾行止也回敬了个军礼便问道:“最近训练如何?”那个军士看到后面还在马上做的安稳的顾莫余,微微晃了一下神,但是听见自己顶头上司的问话就立马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道:“一切正常,请秦王殿下放心。”
顾行止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就往前面骑射的营地走去。留下那位军士在风中凌乱了一小会儿。
骑兵是杉沙最强的兵种,虽然杉沙位居中原,多平整土地,但是杉沙建国之后就一直战事不断,最先开始时和垄水盐雪的战争,但是一百多年前,杉沙和盐雪的北方突然出现了一只强大的游牧民族——夫余,夫余自己占据的土地不像南方的土地那么丰饶,逐水草而居,所以经常南下侵袭杉沙北方领土,双方大大小小的战事几乎天天都有。而就是那一段时间,杉沙几乎天天打仗,同时也天天打败仗,夫余人身材高大,力道蛮横,再加上他们凶狠的骑兵,在南方吃着大米面条长大的杉沙人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夫余人终究只是生活物资远不如杉沙的游牧族,生长在天寒地冻的北方,明显脑子也没有在温润土地上长大的杉沙人好使,杉沙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战中,终于也蜕变出了自己的骑兵,加上他们的理论基础——兵法,终于在五十年前一举攻下夫余都城。后来逃跑的贵族在原夫余上建立了寇漫,只是那时的寇漫已经不是一个能和强大的杉沙抗衡的政权,双方签订《边境条约》后,寇漫贵族被当时的杉沙皇帝封王,每年献贡。
自此杉沙正式确立自己军队主力形式——骑兵。
骑射营里,李大水正和一群小兵过招,顾行止看着他们,良久,随手挑起一张弓,翻身月上了一匹马,装备好的马上配有长剑和弓箭,顾行止一手抓着缰绳和弓,一手抽出马上的长剑策马向李大水冲去,大水一看对向而来的是顾行止,喝了一声,也抽出长剑迎战,两边一下子就打在一起,周围训练的士兵一见是这两位爷切磋起来,纷纷停下过来围观。李大水身材健壮,力气大,但是顾行止剑术精,大水迎面就一剑往下劈,顾行止左手一抬,顺势就用木弓挡下来,当然他力气不如大水,自然挡不了多久,所以右手瞬间刺过去,李大水松了力道被顾行止左手把他的剑顶开,趁着这个空隙他左手持弓往前一戳,李大水侧身一让,右手上的剑顺势就往顾行止身上招呼,顾行止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声,身形赶忙往后一撤,一拍马屁股与李大水拉开了点距离,然后左手一个回旋就把手上的弓给甩出去,直面向李大水,然后趁着李大水用剑挡开那个弓的时候,一剑刺向他,李大水见状直拿着弓身中间包了铁皮的那一面挡住了他的剑锋,顾行止手上再加了把劲,把他往后逼,,眼看就要刺穿弓身,李大水又伸出右手,拿长剑来挡,同时左手从边上的箭筒抽出一支箭,他左手抓住箭便往顾行止手腕上刺去,结果顾行止一夹马肚子,接着冲劲右手一扬,同时打飞了大水手上的剑和断箭。
“五爷,您手劲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李大水看着震飞的长剑,皱着眉头嚷道。
“借着马的冲劲而已。”顿了顿又说:“以后这种时候要多动动脑子。”
“您脑子本来就比俺聪明,咱们来比比不动脑子的,比骑射咋样?”顾行止难得失笑道:“不甘心就回去多读点兵书,我们下次再来。”
顾莫余一直在一旁看着,顾行止每次出手他都在旁边预测他的下一个动作,然后想着要是自己会怎么反应,想着想着他就发现,大部分时候自己与他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只是中间那次,他把弓甩出去的那个动作与顾莫余想的截然不同,要是顾莫余的话就会把剑放回剑鞘里然后朝大水射一箭,因为弓作为一个武器,扔出去就肯定是收不回来的,那么自己势必就会少一个武器,对手又是李大水那样蛮劲大的人,少一个武器少一分胜算啊。
但顾行止不这么想,面对强敌,胜算最大的方法就是一击取胜,而手上有两个武器的话心里就总会不自觉的犹豫。所以最好的,也是最决绝的方法就是舍弃一个,断掉自己的后路。
顾行止甩出长弓之后,顾莫余就停止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在沙场上意气风发的顾行止,心里啧啧称奇,对于这武学之事,自己还是不如他精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一层,这个人啊,果然小看不得。
虽说是输给自己主子,但是李大水还是觉得心里就是憋得慌,顾莫余在一旁看着直发笑,李大水见了,心里更是不爽,扯着嗓子大喊道:“小莫,你他娘的在那笑什么呢,看你水爷笑话么!”
顾莫余拍拍马屁股走到他跟前说:“是不是比不动脑子的你就会赢?那我跟你比骑射怎么样?”说完就看见李大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发出了一声带有强烈怀疑感情疑问:“你?”
顾莫余笑骂道:“怎么,看不起我?我功夫上的确不怎么样,但是骑射嘛,武学高手自是不能比,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跟你比比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顾行止像是也来了兴趣,问了一句:“你能骑马?”
“我自是有我的办法,怎样,比是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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