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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石敢当将文韵告到了县衙,知县道:“优人殴辱斯文人,真是可恶!速将他拿来。”

公差走到张家店中,不由分说,一根绳子将文韵锁到了县门衙前。知县已经退堂了。忽然云天章赶来了。

原来云天章虽然未中进士,却是个有才名的,曾经在知县手中考过批首。知县非常看重他,他却推崇气节,不肯使造业钱,送公事与他,也不肯讲。知县便越发敬重他。

这天,云天章赶到县衙门前,见公差锁了文韵,便怒道:“他有何罪,要受此对待?快将他放了,我自然对你们老爷说。”

公差晓得知县是看重他的,便速速将文韵放了。

这时,只见石敢当带了一班家人,赶到了县衙前,便要行凶打文韵。

云天章一手挡住了,道:“石兄不能动手。”

石敢当道:“云兄,我们都是斯文人,你不护著我,倒护著一个戏子!他不过是你肏屁股的小厮,你何必如此认真?”

云天章听得此言,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你休要胡说,含血喷人!莫要先污了自己的嘴。我乃是顶天立地奇男子,岂会做那些挖粪窟的屎虫!他乃是故家子弟,流落到此。哀王孙而进食,乃是我辈之人的职责所在。伍相吹箫,陈儒划船,邵肤忠唱戏,哪一个豪杰之人不遇到磨难?你只知道仗著家门内大而欺负人,岂是大丈夫所为之事?”

石敢当见云天章脸色认真,发话道:“我打戏子,与你何干?”便照著文韵就是一拳,被云天章用左手隔开了,云天章右手尽力一推,石敢当跌出了二丈多路。

石敢当爬起来,喊道:“你为一个戏子却打朋友!”便来扑云天章。

云天章此时性起,信手抓过他,一顿拳头,将他打得落花流水,“相公老爹”地乱叫。两个家人急忙来救石敢当,被云天章一手一个,拎起来相撞,撞得头发分开,鲜血直喷。

文韵见石敢当被打得凶了,拼命喊救命,已经是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公差晓得石敢当是歪人,让云天章打完了,才来劝阻。

须臾,知县升堂,云天章压著石敢当到堂前。知县见是云天章,便问道:“贤侄为何会来这里?”

云天章上前跪拜,道:“这文韵乃是浙江人士,他的父亲是贡元出身,曾经是福建南平县尹,早丧。他的岳父万噩,见亲家死了,家业萧条,便有了退亲之意。却在公道上讲不过去,於是万噩买通强盗陷害他的兄长窝藏了罪犯,文韵也连坐在内,便退了姻亲。怎奈何万噩的女儿不从,万噩遂下毒计,买通禁子要弄死文韵,以绝了女儿的希望。禁子怜悯文韵无辜,便借口他生病,将他保了出来,放他逃命。奈何他没有有交情的朋友,又不懂得经商,客居在此,囊中羞涩,衣食俱缺,没办法,他才去了梨园。门生一见他,便知道他是文人。至亲炙之,文章试敷,事事都精通。如此才子,怎麽能用看待他是戏子??适才,石生员领了一班人,捉住文韵痛打。门生分解道:‘既然将文韵送到了父师台下,就是官府的人犯,自有公论,不能打他。’他便骂门生乃是未进的小子,怎麽敢出头管事,喝令家人,将门生痛打一顿。求公师秉公处理此事!”

知县听得此言,就变了脸,道:“石生员,你考了三个五等,十五等的秀才,也算得个生员。你说这样的话,心中岂不羞愧?”

石敢当道:“云天章将我痛打一顿,是众人皆知的,我什麽时候侮辱他了?”

知县道:“胡说,你有家人,他只身一人。料想文韵是不敢动手的。你以秀才自居,云天章说文韵也是读书的,我也不信。如今大家做篇文章,文韵若不是读书的,就依你,问他个殴辱斯文之罪。”

云天章道:“公师的这个主意极妙!”

石敢当再想说话,知县道:“戏子不怕做文字,秀才倒怕做文字不成?你道我不能管你了吗?来人,去请学师来。”

顷刻,学师到了。知县说了这件事,学师道:“非常公道,极是。”当下出了题,乃是《虎豹之!》。

石敢当一破还没有写完,文韵已经做好了,呈送给知县,知县看了,道:“又是一个邵肤忠了。”大圈大点,极口称赞。

石敢当见如此光景,越发是做不出来了。

云天章第二个交了卷子,知县道:“许久不见,你的文字更加精进了。玉堂金马,这好消息快到了。真不辜负本县的眼力!”

将近黄昏,石敢当还一字不成。知县对学师道:“这样的秀才,要他在学中有何用?就送他到你的学堂里。”

知县又将石敢当的家人,各打二十棍,安慰了云天章。免了文韵的罪。云天章谢过告辞,一起和文韵回去了。

学师带石敢当到学堂中,责打了五板,又将他送来谢罪,又被知县发落了一番。石敢当怀恨在心,自己不好出头,又不敢与云天章作对,便托亲友到饭店中吵闹文韵。

文韵不得安生,来见云天章。云天章便接了他到书房中住,文韵见只有一张床榻,自忖道:“今番怕是保不住身体了。我感念他的深情,就索性任由他罢了。”

晚饭後,两人一起去睡觉。岂料这云天章真是奇怪,讲了些正经话,便沈沈睡去了。说甚鲁男子闭户清高,好似柳下惠坐怀不乱。文韵叹道:“我几乎错怪他了。”

一连住了几日,汪府来取班钱,道:“众位生员嚷闹不过,不许你在班中唱戏,你需要还我家班钱。”

云韵道:“这是应该还你家的,你且先回去。”此後,日日有人来催促还钱。

文韵只有十两的存蓄,还少了二十两无处取办。云天章也在困窘之中,对文韵道:“你离开便是了,左右是无法在此安身的。”

文韵道:“我也想到这个了,但是担心你舍不得这里。”

云天章道:“你此言差矣,大丈夫见不平起戈矛,遇相知赠头颅,才是本色。贤弟你年纪还小,不习惯出门,路中歹人最多,我怎麽能放心?你走了,我也跟著你去了。”

文韵道:“你有老伯母,怎麽可以离开呢?”

云天章曰:“父亲的微薄遗产,悉数归了吾兄,而兄已经娶了嫂子,他们赡养母亲便是了,此事与我无干。游学外出,乃是我的本色。此刻无人寻我,急忙去收拾行李,离开便是了。”

两人打叠好行装,云天章对奚童道:“我送文公子到浙江便回来,你可以到大爷那边住,告诉他我等到考试时便回来了。”叫一人挑了行李,搭船前往扬州。

正遇顺风,帆影争飞,水光含碧,无一不是穷途赠愁物。两人相对无聊,一起写了一首律诗,以自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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