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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强现在的惊讶绝对比任何人都多。他从来没有想到，常越能够在比赛中破境。他本来就没有轻视这个对手，现在几乎是肃然起敬，感受到常越已经逼到了自己半个身位的位置，却还有一半多的距离，这实在让他感到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威胁。

成国强一边注意着常越的位置，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节奏。

他能够感受到常越几乎是疯狂的动作和速度，他本来以为论爆发，绝对没有人能够出其右，但是常越现在，根本不是爆发，而是在玩命。

他甚至有些害怕。

说不定常越，真的有可能赢。

常越现在根本想不到这些。他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地回荡着那句话：游起来。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的动作。

心脏的节奏在这一刻却格外的清晰，一下一下，快得犹如战鼓。他甚至觉得那样跳动的心脏在下一秒有可能就会爆炸掉，或者像是老爹一样，被一粒光滑的子弹，穿胸而过。

那粒子弹的弹壳，现在就挂在常越的脖子上。

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热血不可凉。

全场几乎是起立，来注视这最后的十米。解说员的说辞听不见，但是他们显然也已经站起来。

常越几乎已经看不见成国强的位置，他只知道，他离那一面墙非常近，非常近。

他眼前出现了最初的那个晚上，他靠在许盛阳的脖颈处，听着那人轻声道：“如果你要做一名军人，哪天炸断了腿，我不建议帮你截肢。”

画面蓦地转变，变成了许盛阳游动的场景，手臂猛烈地拍击着水面，溅起千尺的水花，许盛阳的身前没有任何的阻碍，他的神情都还是那么淡然，仿佛在向着自己游过来。

两个人同时伸出了手，向着对方伸去。

冰冷的触感，非常像是许盛阳身体的温度，却没有他的一丝一毫的温暖。

哨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常越出水的时候，没有转头，他扶着场边的柱子，全身的肌肉还是紧绷着的。

成国强从他身边走过，顿了顿，突然道：“恭喜。”

常越微微一愣。

他不觉得自己赢了成国强，但是成国强的眼神却不像是在说谎。

常越诧异地转头。

第一的位置，写着两个名字，两个字的，和三个字的。

他和成国强，一起触壁。

在那一瞬间，常越蓦地感到一阵无力，如果不是扶着柱子，他几乎都要跪倒在地上。

成国强扶了他一把，眼睛中已经没有丝毫的骄傲。

“多谢了。能遇到你这个对手，我很幸运。”

眼睛微微闪了闪，常越勾起一丝虚弱，却非常耀眼的笑：“我也是。”

走出场馆的时候，他有些心急，想要知道另外一个地方，他的状况。自己在最后看见的，是许盛阳吗？是他比赛的场景吗？

迎面而来的姚桃，快得让他看不清脸。

姚桃一下子就抱住了常越，声音兴奋地居然带着哭腔。

“常越！你太厉害了！”

常越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喂喂喂……我一直很厉害好吗……但是……妈的这次真是累死我了……差点没命了。”

顾为看着他笑道：“……你是所有人的骄傲。”

常越咧嘴一笑：“那是自然。永远都会是！”

姚桃松开他，抹了抹略微有些红的眼角，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轰动了全场，在这之前，没有人觉得你会赢。”

常越哈哈一笑：“扮猪吃老虎嘛，我最擅长了！”

姚桃顿了顿，突然笑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个奖励？”

“奖励？”常越眼睛一亮：“你打算把我和盛阳的房间换回来了？！”

姚桃脸色一沉，啪地一下打在常越脸上：“满脑子□□！”看着常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却又突然笑开，眼睛里波光闪闪，看着常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