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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对於唐日乔来说，管弦乐团是可笑的。不知是定律还是什麽，好像每一家学校都必须有管弦乐团和合唱团才像话；但这些所谓乐手和歌手都毫不像话，只得在校内找机会表演。他们像是抓紧每一个机会去表演一样，反是礼堂里发生的，都非得有他们。闷出鸟来的唐日乔只觉得在台上张大咀巴在唱歌的和在台下一脸送殡般模样的像是在比赛滑稽般，可笑。

这年的圣诞舞会更是贻笑大方。本来在女校里搞什麽圣诞舞会已经是让人不明所以；舞会前的管弦乐团和合唱团表演更让看官冒汗。那刻的她在猜想，大概表演过後每个学生都得当一会儿校工，把椅子放到一边去，才能腾出地方来搞什麽舞会吧！这是闹那样的折腾？或许该庆幸这次搞的不是化妆舞会。

然後，她发现在乐团中间位置坐着郭芯慧。小妮子原来是单簧管乐手，可鼓着腮在吹那古怪玩意的她一脸趣怪，逗得唐日乔不禁在瞎笑。她就只一直看着她，一直笑着，觉得这女孩可爱到了极点。

果然，表演结束後，大家就拿着自己的椅子放到一边去。转过身来，便是郭芯慧一边拿着放置单簧管的那小箱，另一边又想要拿起椅子的笨拙模样。像她那样名符其实的弱质女流，当然不太可能做到这种筋肉人的把戏。唐日乔毫不犹豫便走到她面前，替她拿起了椅子，转身就往礼堂边走去。郭芯慧先是被她这麽突然的动作吓呆了数稍，然後便像个小孩般拿着小箱紧随在其後。

「谢谢你。乔姐姐。」唐日乔把椅子放好，甫转过身来，便看到一脸害羞丶垂下了头的郭芯慧。

「乔姐姐？」楞了数秒，看着郭芯慧泛红着的脸，她打从心里笑了出来，「你叫得那麽嗲，我怎麽受得了啊？」

「你不喜欢？」她是一脸惶恐，急急问道。

「我喜欢！」唐日乔故意提高了声线，然後又夸张地把声音调得很低，靠到郭芯慧的脸侧，耳语般说道，「我最喜欢声音娇嗲却又不造作的可爱女生。」然後有点奸计得逞的笑着。

郭芯慧是完全被身体里那火烫的感觉控制着。不单因着唐日乔那故意的调戏，更为着刚才那发生於一瞬间的靠近。她们几乎是脸贴着脸般靠近，唐日乔的气息像轻抚她的脸般扑来，挑起了她身体里每一条神经，让心脏几乎负荷不了！脸也迅即苍白起来。她努力地安抚着自己，必须把情绪按捺下来。

「那我以後叫你芯慧，怎麽样？」

她没法子说话，只能点头示意。然後，眼前的唐日乔便被校花姐姐唤了过去，向她抛下极为吸引的灿烂笑容後便离开了！

唐日乔和校花姐姐就在礼堂的正中央开始她们的火热辣舞。调暗了的灯光下，两人相互挑逗而舞动着的身体间擦出耀眼的火花，惹来群众的目光和欢呼。其他校内能舞的人加入，随节奏更趋明快的音乐跳着激情汹涌的舞蹈，让这本来突兀的圣诞舞会终於有着节日派对该有的氛围。同学们开始投入，没有界线的舞池内挤满了优美地或搞怪地扭动着身体的各人；池边也围满了较为热衷於欣赏的人，开始喝着汽水丶吃着薯片丶大声地聊着天的，以另一种方式投入於这派对里。

就只有郭芯慧，无法投入於派对中。她的目光无法移离她的乔姐姐，脑袋里无法洗去她和校花做|爱的画面。当四周的人都享受着派对带来的大脑放空，她却被负面的情绪所控。嫉妒。无法满足的占有欲。不知从何涌起的情欲。心脏已无法负荷，灵魂更是逞快被击溃的状态；她知道为着各种理由她都不能让自己来到这种地步，却是来到此才知道什麽叫不能自已。

眼不见为净。她决定离开礼堂，派对的音乐却大得走得再远都能听见。一直到了天台的小圣堂，关上门，才把一切都拒诸门外。

「主啊！难道这是祢给我的一次试练吗？」

没有回答。

她就坐在讲台前的椅子上，闭上眼，让一切情绪沉殿。最好，让那股欲望沉到深渊里去，永远不在浮上意识层。

「你还好吧？」

当然是被吓着了，几乎魂飞魄散。睁开双眼，便是唐日乔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她的脸，就在咫尺，伸手便能碰上。她的声音，柔柔还萦回在耳边，像条从耳窝经由神经钻进脑袋里的虫。当她坐到自己的旁边，贴着的手臂更是把她的体温也传了过来，燃烧着每一个脆弱的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