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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只是气上心头才那样问，而她却一如以往慎重地想。心思熟虑的。她说，不能接受我睡她的女人。她叫我到外面找一个女人，只要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不被任何人取代，她可以接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没有。我根本不想去找另一个女人。就算是她没有这样说，她在我心中早已是无法取代。」

「那，为什麽最终会离婚？」

「因为，我发现，在我和她之间，根本已不会有圆满的可能。与其让我们的爱温水煮青蛙般流逝，让我自私一次，抽身离开，不在等待中流血不止。」

顾日乔没再问什麽，默言地看着那终於完全掉落了的夕阳。

第35章 005

看着案上修长的玻璃花瓶里那朵薰衣草玫瑰，高崇亚先是楞了，及後便不住失笑。

和敖雪缠绵的那个晚上以後，高崇亚一直忙着为一宗骇人的凶杀案进行验尸的工作；也得为早阵子的验尸工作出庭作供，为好些风化案和普通袭击案的当事人和疑犯验伤。除了自己的家，她都在警局丶凶案现场丶法庭出入；反倒是办公室，她是好几天没有回来过。这天，只为着把完成了的报告存档，才决定回来一趟；原来，已是星期五。

「高医生。这花真好看！」法医部的实习小花喜上眉梢，从门外蹦出来。

「还说？你不是都会替我扔掉的吗？」

「哎！高医生。这次不一样。你不在的这几天，每天都有人送一朵薰衣草玫瑰花过来给你。就一朵，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又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又没有回来，我们都不敢扔啊！」

七天。一朵。

「薰衣草玫瑰花的花语是enchantment和love at first sight。一朵代表我爱你和此至不渝；七朵代表为你着迷。哇！」小花的喜悦几近新娘子抛花球的一刻。

「哇！」高崇亚学着小花在卖萌，惹得她脸在泛红。「别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在研究花语。C小姐的照片呢？」笑着向小花张开手。

「高医生！你真是的！谁会看着这麽漂亮的花在想着一具尸体的？」

「我吧！」

看着高崇亚那不能再诚恳的笑容，小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再看着那朵薰衣草玫瑰，高崇亚浅笑着。是谁想到这些花语的？让本来该在花园里的花被摘下，置在狭窄的花瓶里苟活丶等待死亡；还为这麽残忍的事情冠上温馨丶浪漫的假名。除了葬礼，确实想不出让花儿牺牲得比较有价值一点的场景。

她一直不告诉任何人，美丽的她，内里并不浪漫。

一见锺情也好，魅惑的迷恋也好；着迷也好，至死不渝也好，没让她把花儿留下。七天。倒是这，让她笑笑，把将花儿扔掉这个念头抹去。

Beware the florist！

高崇亚并不喜欢门铃的声音；那不是幸福的钟声。只要是她喜欢的，她乐意把家里的日匙再打一套送他；可幸，她喜欢的人不多，也就没多少人有幸见着她最无拘束的样子。

她早料到打开门，见着的会是敖雪；只是没料到她会穿上一双甫看着，脑袋便会闪过仆倒在地上那囧样的高跟鞋丶寒天饮雪水的低胸晚装，还在脖子上挂上如放射般明亮的珠宝丶脸上一袭浓妆艳抹丶头上一个还以为只会出现在少女漫画中的傲慢发型。来我家，不需要穿得把我完全比下去的隆重吧！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