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相信自己能把眼前的人儿完全拥有。
关於敖阳以及玫瑰花的事,她早已从乔日棠的口中知道;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心知高崇亚不可能对一个男人心动。直到敖雪出现在眼前的这麽一刻,一切便得以重新排序;潜藏於潜意识的危机感一涌而上,身体亦如被猎人围困的猎物般进入fight or flight的高度戎备装态。
同样,甫看见真确地出现在高崇亚家里的顾日乔,敖雪心里的幸福感迅速冷却。正是面前的这个人,能到逹她被拒诸门外的地方里去;能拥着她喜欢的人进睡;醒来时抱着的也不仅是记忆,而是有体温的躯体。她是陌生的一口眼中钉;狠扎在心上的一根刺。
火药味浓的这一瞬,始作俑者却还在睡。
「我来找Sonja的。」敖雪的声音硬如铁石。她不曾这样称呼高崇亚,心里却觉得有必要在言语间夸大她们之间的亲密。纵然笨拙。
「她还在睡。」顾日乔居然板起了脸,叉着腰,一手拦着门,「有什麽事吗?」
「昨晚她不小心把耳环落在我的车子里。」她从口袋里掏出那耳环,脸上狡猾地露出带肉欲的浅笑,「我来还她。」
「交给我就可以了!」正要伸手拿回耳环,敖雪却把它放回口袋内。
「既然耳环是我替她拿下的,我当然要亲手还给她。」
然後,两人便站在那儿对望;都不动,也不退让。
从相识那天开始,顾日乔和高崇亚之间维持的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如情人般亲吻丶做爱,也和其他女人做着同样的事。有着倾国倾城外貌的高崇亚,身边从不乏人,但都不曾挑起顾日乔的任何一条神经;就算是那次所谓的表白以後,顾日乔对高崇亚的敏感度还都只是维持在很低的水平。顾日乔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敏感度高了,还是敖雪有着和高崇亚以往的床伴不一样的什麽;但再清楚不过的是,自己对高崇亚有着比一直所想更强丶更阔的占有欲。
相比起来,对自己的欲望敖雪是心里明白得很的;自懂事以来,无穷尽的欲望总推动着自己向前。不讳言,她喜欢这种如草原上追逐猎物的刺激,享受着把美丽的女人追到手的过程和成功感;她却没有为任何一个而停下脚步。眼前的对手,却让捕猎成了竞赛。无奈地,心里竟有一丝胆怯;不怕输,却为未知的一些事情有着不着边际的惶恐。
「哎!你们见面了?」单纯的小白兔天真地向这两个猎人说着傻话;却迅即浇灭了红了的眼睛之间擦出的火光。
把两个初次见面便互相敌视的女人安顿在沙发上,高崇亚便轻松地走到小厨房里,弄她喜欢的炸芝士球款客;她是一贯的淡然丶悠闲,彷佛对眼前的角力毫无洞察力。谁会在两个性格都强悍的女人争抢着自己的时候,还能从容依旧?也或许,从容才是该有的心态;享受这种危险的宠爱实在需要过份的乐观。笑着,她从冰柜里拿来入口啤酒,捧着一盘热腾腾的芝士球,步进火药味浓的客厅里。
「来。试试我弄的Gouda balls吧!我并不常下厨喔!」
可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那茶几上的芝士球,而是把啤酒倒进啤酒杯里的高崇亚。就一直看着她把啤酒杯逐一注满,如电影慢镜下加强了的张力;那时光流逝得很慢,让各人各自的盘算有着过多的空间,无法逼使出什麽来。
「Sonja。来坐下吧!」坐在单座位沙发上的顾日乔首先开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张开了手臂。
「这里有位子。」坐在两座位沙发上的敖雪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微笑地凝望着高崇亚。
只见这女子忽然妖媚,笑着,拿起了其中一个酒杯,毫迈地喝下一大口。继而拿起叉子,坐在茶几上,优雅地吃着芝士球。就是完全无视看着自己的那两个女人,无视她们的紧张,无视她们的渴求。当顾日乔和敖雪在争持时,她们却忘了高崇亚也不是初级玩家;她才是手握王牌的那位。
「怎麽不吃了?」笑着,又吃着另一颗芝士球。「我觉得今天的芝士球味道刚好。」
「昨晚替你拿下的耳环你落在我的车子上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耳环,「我特意拿来给你。」
「啊!谢谢。」一脸惊讶的她接过了耳环,拿在手里细看。「我都不为意。」
「当然了。昨晚我们那麽忙,那有时间让你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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