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将这个灰头灰脸的家伙弄出来了。徐宁再也没有精力去管坑底还有什么了,他将羊首捧到自己的卧室里,往桌上一摆,上下左右打量着,就这么个铜疙瘩,还是个国宝呢,听说在拍卖会上能卖出上千万来,真值那么多吗,其实未必吧,估计是被那些文物贩子炒起来的。
徐宁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奥妙来,决定先放着,过阵子有空拿去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不像回事。院子里还摆着一地的杂物,实在没力气去收拾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漫天都是璀璨的宝石,明天是个大晴天,今晚受点霜露也没关系吧。
全身都是泥灰,得去洗个澡,徐宁一边烧水一边打量,似乎没地方洗澡啊。这老羊倌一个人,生活方式完全就是粗放型的,不像他大伯家那样,虽然在农村,也会修一个澡堂子,老羊倌这儿除了有个最老旧的茅坑,别的都没有,难道要在外头洗澡,或者像以前的女人一样用脚盆洗?徐宁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无比窘迫,自己要在这里长住的话,还有许多有待改善啊。起码那厕所要重修,还得修个澡堂吧。
最后徐宁是咬着牙,在外面走廊上用桶子冲的凉,一边是热水,一边是寒风,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可真是特别爽啊,徐宁只听见自己牙齿咯咯碰撞的声音。
洗完澡,擦干身子就往被窝里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心里想的却是,第一天住过来的时候,老羊倌的被子那么腌臜自己怎么也忍受过来了呢,说到底自己还是个爱干净的人吧,嘿嘿,就算是冒着感冒发烧的危险,自己也还要洗澡。那个,今天晚上不会真的发烧吧。
这天晚上,徐宁做了个世外桃源的美梦,梦里有一处泛着碧波的春水,那水清澈得如同翡翠一般剔透,水边水草丰茂,还有一片鲜花怒放的桃林。徐宁只觉得这地方格外的美,格外的恬静,这里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呼吸一口,感觉人的每一个毛孔都饱满了,格外畅意。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点人气。
徐宁正做美梦呢,被哗啦哗啦的响声吵醒了过来,天还没有亮,不过已经隐隐有了些晨曦了,他第一感觉就是,屋里有小偷?徐宁想起报道上说的那些入室抢劫的小偷来,如果主人发现他们了,他们就会痛下杀手,这个时候最好是装作不知道。可是自己是个男人,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家里偷东西吧。
屋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徐宁睁着眼,微微转动一下脑袋,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似乎穿着白衣服,蹲在自己的行李袋前,一个劲地在翻什么,还碰到了塑料袋子,弄得哗哗作响,动静还挺不小,仿佛全然不担心会把主人吵醒。过了大概三分钟,那人还在努力地翻东西,似乎没有发现到徐宁醒了。徐宁突然惊觉一个问题,自己没戴眼镜,这屋子没开灯,自己居然把那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近视好了?他可是八百度的高度近视啊。
又过了大概三分钟,那人还蹲在原处没动,还在努力地翻袋子。徐宁心里骂,这个笨贼,你不会拿着袋子走啊。然后他果断地拉亮了电灯,看清了那个贼,那个贼也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惊着了,一脸惊讶地转头看着徐宁,四目相对。徐宁看见那个一头长发、身着长袍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疯子?
只见对方手一挥,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昏暗,仿佛有什么东西笼向了灯泡,明明是个二十五瓦的灯泡,此刻却如同豆油灯一样微弱了。
“什么人?”徐宁喝了一声。
第5章 寻序
人影倏地消失了,房间里浓黑渐渐消失,白炽灯依旧变得十分明亮,屋里只剩下了徐宁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徐宁看了一下四周,又眨了下眼睛,真是自己眼花了?他下了床,走到行李前,看了一下,一个背包掉落在地上,是自己装零食的背包,他拎了起来,袋子非常轻,里面还有一些上火前在车站胡乱买的零食,本以为能在火车上吃,结果一点都没动,他就给背回来了。
这贼别的都不偷,就想偷吃的?不过东西似乎都没少,连拉链都没打开。真是个怪贼。咦,里面还有一包方便面?大概是买东西的时候心不在焉,随手拿的,等早上煮了做早饭吧。
徐宁看了下时间,已经有五点多了,他也不准备再睡,起来收拾打扫,昨天的残局还没收拾呢。他拿起床头的高度近视眼镜戴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赶紧摘了,眼前终于清明。他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自己的近视眼真好了?神了!
这是徐宁十多年来第一次不戴眼镜出门,看着清晰的世界,觉得特别神奇。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但却也抑制不住的高兴,真是奇迹,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起来。打扫完院子,天已经开始微亮了,觉得非常饿,便去做早饭,既然有电饭锅了,肯定就不再用柴火烧水了,直接用电饭锅烧水煮面。他将面下在滚开的水中,调料全都加进去,一时间,满屋子全都是方便面调料的味道,勾得饥饿的人直吞口水。
他将面倒在碗里,端上桌,看见桌上那个羊首,这东西不能放这里啊,给人看见了怎么办,虽然也不见得会有人认识。他从屋里翻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准备将它套起来塞床底下去。结果他还没碰到那个羊首,就感觉有股力道将自己往后推,眼前忽然一花,出现了个人来,对方喝一声:“休要胡来!”
徐宁猛地摇了下头,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是眼前的的确确站了个人,这人身材非常高大,长发都能及地了,身上的白色衣服也是宽袖长袍,跟电视里古装戏的装扮倒是很像,徐宁眨眨眼,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笨贼。“你是谁?”
“吾乃寻序。”对方看也没看徐宁,兀自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然后收一下长袍的下摆,坐在了饭桌上。
徐宁脑子飞速运转,说古文的,又穿古装,莫非就是时下流行的COS爱好者?他说:“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对方抬眼,狭长的丹凤眼不屑地看了一眼徐宁:“吾乃上古之神,寄身于羊首之中,为奸人所害,被困于此已有多年。今日得你手脱困,理当道谢,然……”
徐宁举起双手:“停,停,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我听着费劲。”
“放肆!”寻序右手袖袍猛地一挥,平地生出一股强风,将徐宁掀了个跟头。
徐宁被摔得晕头转向,狼狈地从地上坐起来,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礼对待过呢,就算是跟陈瑞华打架,那也是他主动扑上去的。他坐在地上,抹了一下嘴角,好像被自己牙齿磕到了,还出血了,他皱起眉头,对着寻序吼:“你脑子有病吧,发神经!我说错什么了?你还说是帮你脱困的,那我就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徐宁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抓得住重点,所以他也不跟对方磨叽,他要疯,自己就陪着他疯。
寻序果然被这句话说得一愣,旋即又说:“吾说话一向如此。”意思是这样说话已经很正常了。
徐宁从地上起来:“入乡随俗你不懂?”说完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你是神?被困在这羊首里?”
“正是。”
“那你是什么神?”
“吾乃十二生肖未羊之守护神。”
“羊的守护神是吧?那就是个领头羊了。”徐宁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没有角,看不出跟羊有什么关系。
寻序有点想发作,但是又竭力隐忍住了,狠狠道:“吾乃神,非牲畜尔!”
徐宁耸耸肩:“哦。”不再搭理这个神经病,既然那羊首不准收,那就放着呗,先吃饭,伸手去端面条。
寻序眼看徐宁快要碰到面条,便大喝一声:“慢着!吾还有话。”
徐宁站住,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那个疯子。
寻序说:“吾被困于此百余年,曾暗中发誓,如若有人三年之内释余出困境,愿做其生生世世守护神,吾苦苦等候,承受黑暗饥寒煎熬,无人解救;后吾再立誓言,如若十年之内有人搭救,愿做其终身守护神;后吾再改誓言,如若五十年内解救吾,保其一生荣华富贵……”
徐宁费劲地听着这段话,举起双手:“停,我现在解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寻序转头盯着徐宁,狭长的眸子猛然犀利:“休想!吾苦受黑暗饥寒煎熬一百五十余年,吾发誓,如若此刻还有人解救吾,吾当抽其筋骨,啖其血肉,以解吾心头之恨!”
徐宁看着寻序,果然是个疯子,不过这段话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像小时候听说过的《所罗门的封印》里那个魔鬼的故事?山寨版的吧。“你是说我现在救了你,但是救晚了,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对吧?那也行啊,先让我吃完早饭,赴刑场的人临死前都能吃顿好的呢。”忙了一个早上,徐宁早就饿死了,跟一个不知所云的疯子在这里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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