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皇后之位。”
偌大的金陵殿,似乎承载不了这句话分量,大家一致沉默,盯着清贵妃或者皇后,希望从她们脸上找出什么端倪。
“老佛爷,霓画是个罪人,本已无心留恋红尘,若不是老佛爷在,给霓画恕罪的机会,霓画怕是早已不在,倘若哪天老佛爷真的有个好歹,霓画定将削发为妮,皈依佛门。”
“唔……”太后塌塌眼皮,不再做声,闭眼假寐去了。
不过是试探之词罢了。
众人无法离开,又不敢在叨扰太后,便四散聊起天来。
“霓画,你过来,朕有事于你说。”皇上招呼着清贵妃,引她到偏殿去。
“霓画,你跟了朕十几年,朕自觉亏待了你,如果你真的想做回后位,朕可以让你与皇后平起平坐。”
“臣妾不想。”
“霓画~!你还在生朕的气对不对?”
“臣妾不敢。”
“朕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补偿,霓画,朕后宫佳丽三千,唯一没有得到的就是你,你到底要朕怎么办才好,你为什么不见朕,你说啊你说啊!”
“臣妾是皇上的人,岂有不见皇上的礼,只是臣妾真的患了风寒,恐传染给了皇上。”
“十几年了,朕不明白,你已青春不在,可朕竟让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朕得不到你……朕不甘心!”
“蒙皇上爱戴,臣妾不胜感激。但太后现病重,还望皇上多关心太后和朝事,臣妾不过是一粒草芥罢了。”
“霓画!”皇上拂袖而走。
清贵妃闺名霓画,十四岁入宫,才貌品学出众,十七岁加封皇后,二十岁因巫毒诅咒案事发,被罢了后位,皇上求情免了其死罪,被太后打入冷宫。皇上始终不能释怀,两年后因三皇子降生被皇帝大赦出了冷宫,又封为贵妃,至今无任何子嗣。清贵妃出了冷宫便终日吃斋念佛,虽然已年过三十,却依然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但是怪哉,她总是千方百计的拒绝皇上的宠幸,甚至把皇上往其他妃子那里推,落了一个大度的名声。
也就是说,从二十二岁起,清贵妃便逼自己守活寡,所以至今都没有子嗣。
清贵妃不是皇太后一党,亦没有投靠参源大公主,在朝中似乎也没有相亲的大臣,娘家更是人丁稀少,没有一个人在朝中为官,可她就是让皇上念念不忘,无法释怀。
后宫的女人,并没有谁把清贵妃当作威胁,虽然她位列四夫人之首,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但她从不邀功请赏,衣着朴素,攒下的月供多接济了新进宫的妃子宫女们,自己并无积蓄,就连皇上赏赐的锦缎绸罗,也总是转手就送人了。
不只是妃子,连皇子都认为,她才是最好的娘,甚至比自己的母妃更好。
芜骜还在宫中时,最喜欢的就是往清贵妃的宫里跑,听她讲故事,吃清贵妃做的特别的点心,如果芜骜生病了,清贵妃则会彻夜不眠,熬药煨汤,真的是把芜骜当自己儿子来养,其实不仅芜骜,清贵妃对芜正德和最不受宠的二皇子也一样好。
后来芜骜出宫建了府,每次进宫时,也一定会带清贵妃喜欢的糕点看望,对于芜骜来说,清贵妃是他成长阶段里的唯一温情所在,只有在清贵妃那里,芜骜才体会到母爱,才明白亲情为何物。
可是今天太后的话,似乎来者不善。
☆、芜骜府 娈童 六
晚上芜骜回到他还在宫中生活时住的宫殿,虽然他已经搬出去了,但这里还是有宫女太监时时打扫,时时等着他的回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一生如此。假使芜缙璨登基,芜骜封王外放,这个宫的他的宫殿,还将一直存在,一直有人住在这里,打扫屋子。这样想着,竟然有些伤感。
假使出了意外呢?芜骜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到他再也不能在想这个问题了。
“主子,您要洗脚吗?”一个怯怯的声音闯了进来。
芜骜低头一看,那只是一个瘦削的小太监,只是那身影太单薄,刹那间使芜骜以为看到了芷宣。
“新来的?”
“是。”
“因为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的?”
“嗯?”小太监抬起头来,相貌清秀,但是平平,没有芷宣的仙风道骨。
“奴才不会干活,上头就把奴才放到这里来了。”
“呵呵,这里是不是等于那后宫的冷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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