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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宣抬了头，眼泪的痕迹在脸上很是明显，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成了明亮的泉水，荡漾着芜骜不懂的情绪。

可是那只是惊鸿般的一瞥，芷宣仍低了头埋进芜骜的怀抱，手却轻轻的搭在了芜骜的肩上。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竟然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静。

“傻孩子……”芜骜叹了声。

不知谁在那热度里淡淡的唱：明月花折寒露笑，谁道清风无情，明月有意；斜庭柳飞泉水跃，谁道苍穹有…………

☆、暗病榻 逆节 七

(2010年5月28日，第一次修改。)

烛泪流淌成一滩痕迹，烛光哔哔啵啵的响了起来，芜骜拿小银剪剪去烛心，眼睛依然望着窗前那抹小小的，虚幻身影。

两人自刚才的静默后什么都没有再做，芷宣开了窗子，拿起了画笔，要画那冬雪下开的越发妖艳的逆节之花。

芜骜相对不语，他替他磨墨，倒水，剪烛心。芜骜希望以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边。

嘴角偷偷扬起了掩饰不住的笑，不知为何，看着芷宣的身影，芜骜突然有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感觉。

“咳……咳。”一阵风过来，烛光摇了摇，芜骜这才注意到芷宣冲了风，有些微微的咳嗽，芜骜起了身，却在过于简洁的屋子里四下找不到可以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就连自己的外衣似乎都被芷宣要走了，幸亏这屋里不冷，不然夜半的寒气纵是芜骜这般铁打的身子也是经受不住的。

“关了窗子吧，夜里凉。”这是他们将近两个时辰的静默里说的第一句话。将才那微微的尴尬后，芷宣说要画一幅画给芜骜看，但是又说在画画完之前不许芜骜偷看。

“就快好了。”就算只是看着芷宣的背影，芜骜也觉的前所未有的安心，相信芷宣也是一样的感觉。

屋子里很暖和，地下燃着火炉，桌上燃着鲸鱼油做的红烛，红烛的逆光中芷宣的身影摇摇曳曳，看的不很真实。

芜骜无奈的笑了笑，继续从红烛那摇曳的光火中捕捉芷宣努力作画的身影，乐此不疲。

这样温馨甜蜜的气氛中，芜骜渐渐有些乏了，支着手臂撑住下巴，看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芷宣的身影，意识渐渐混沌。

“我画完了。”恍惚中，芷宣小小的身影跳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他的脸颊。

芜骜潜意识的抱紧了那身影，为那微凉的触觉皱了眉头，怀里的人又是一番小小的挣扎，“别闹。”芜骜搂紧了他，把头放在那身影上，连眼睛都不愿张开。身影却挣扎的有些厉害，最后渐渐变凉，凉的好似一条石凳，朦胧中芜骜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却发现怀里那人看不清楚的脸上唯有嘴唇红艳艳，似是淌着血，再一摸自己的脖颈，温湿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那身影却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铁腥味道立即透过嘴唇传到了他的味蕾上。

“这是个梦……”一个低沉却稚嫩的声音说道，芜骜无法判断那是否是芷宣。

再次醒来，已经天将明，怀里抱着的芷宣还在沉睡。

芜骜像被蛰了一般跳起身来，确认什么似的猛的捧起了芷宣的脸颊。

“主人……？”有些暗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没有模糊地五官，没有红艳的嘴唇，更没有淌血的苍白脸颊。可是如果他更细心些，就会发现芷宣的衣服换过了。

“没什么，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什么？”芷宣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