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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有三分像，可惜眸子不像，既没有芷宣的傲也没有花逆节的柔，致兼还是带走吧。”

“这是特意磨平了性子给才给您带过来的，要是再给您带来个那小祖宗一模一样的，皇后娘娘非要吃了我不成了。”

昭阳皇后吃吃的笑了，末了挥挥手，“别逗皇上了，小心待会你弄恼了他，带着人先下去，反正还要多住几天，皇上有兴致了什么时候都不急。”

景元帝搂过昭阳皇后，冲致兼眨眨眼，致兼笑笑，起身退下了。

“翎儿如何？烧退了么。”

“翎儿惦记着他父皇，可您也不去看一眼。”翎儿是昭阳皇后为景元帝生的第三个儿子，如今还不到一岁，景元帝叹一声，总要去看，有事耽搁了。

昭阳皇后就又笑了，“臣妾懂。您现在心胸宽了，有些事并不会慌张了。原来现在您听别人提他名字，再也不会发怒了，我说他怎么敢这么招惹您，原来已经淡了？”

“淡了么？”

芷宣或者花逆节，无论怎样都好吧，他们其实不就是一个人么？就是那天她在骜华府见过的那个小孩，那个夜奔而来，被皇上……的小孩。她终究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来他们说的在她之前的正妻就是他，她私下去了解他们故事，毁誉参半，最开始皇上谁不小心提了叫皇上想起来，能恨的咬牙切齿，但她春桃知道，皇上这恨呐，多半还是因为有爱。她不争，她不跟死人争这份爱。

只是她想，时间久了吧，皇上那份恨淡了，剩的都是爱那孩子也不知道了，知道了该多后悔呢。皇上手边有那么多他画过的画，穿过的衣裳和鞋，那些东西一件件跟珍宝似的，有一次她看见的，皇上摸着那些画居然哭了。光是画都这样了，得幸亏他不在，他要在，她也少不得做一份努力。那是常理之中的，她是女人，她要抓牢了自己相公，所以她对那芷宣花逆节呢，可真没什么好印象。

却不得不说是个传奇的人物。

“或者没淡？”

“春桃啊，你不漂亮，不聪明，没背景，不会猜人心思，所以你能跟着朕，朕不希望哪一天，要像对付老太后一样对付你。”

“臣妾懂。”昭阳娘娘将头靠在景元帝肩上，闭着眼睛噙了个果子。

老太后的事她知道，那一朝可真乱啊，说是上个皇帝她老公公，害死了老太后嫡出的皇太子，老太后发誓要夺了他们家江山的气数，叫她女儿参源长公主串通太医，将她们家一个初生的婴孩由一对走江湖的夫妻混进宫来与宫里生的二皇子掉了包，然后将真正的二皇子活活闷死了。

这故事还是因为潇潼来闹的时候她才问明白的，潇潼是刘将军的弟弟，也进过宫的。原来皇上一直不肯跟大家讲实话，叫潇潼好不气恼，怪谁呢，要说起来潇潼的爹娘杀了皇上亲兄弟，皇上不让他杀长公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长公主势力大，贸然除了后患无穷。她在乡下长大，她不懂那么多道理，反正她总觉得，皇上是对的。

后来她见过那个掉包来的二皇子，是个十分干净阴柔的人，对她也恭敬。他现在也封了王了，在民间，据说养花养鸟，好不自在。

他没事，也不是因为他与世无争，还是他有权势在，皇上也不能动他罢了。

“荥儿呢？走，带着他，咱们去给太上皇拜年去。”

所以她看呀，他们还得争，还没个消停的，来自民间的皇上，就是得跟民间断不了干系。

叫皇上心里有个人吧，装着那个总比是哪个宫里的妃子强，她占不了皇上的心，别人也占不了，得啦，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想想又觉的那花逆节是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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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也太实诚了，大过年的你就是不挑这捆拆你那倒霉师傅还能打你不成？”若望噙着草根，跟在潇潼后面，“眼见雪都快封山了。”

“嘿，我不挑你来挑？我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回来呢，你还这么多话！”

“呸，谁叫你来这儿了，姑奶奶我这里活的好好的呢，我早中晚折腾他们三回我，总有天他们受不了了放我回去，就你傻，明知道你师父抓你还自投罗网！”

“嘴硬吧你就，没我你行么你，谁哭的跟泪人似的，哎，若望！你又踢我！有这么对相公的么！”

“有本事你追我啊，追我啊！”

“我欠……”潇潼一个趔趄，被石阶绊了一跤，缺了右臂，左臂又担着柴，竟摔的一点没有支撑。“我欠你的，诶呦。”

“当家的。”若望蝴蝶一样飞回来，“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我欠你条手，还欠你下半辈子的十五年自由，你没事吧？”

“没事。就蹲着腰了。”潇潼歪在一边喘着气，“不是我把你卷进来，你活得还逍遥呢。有你陪我这十五年，就是被师傅罚着也不觉得苦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又管它是哪呢？”

“我们在一起，对我们在一起。可怜芷宣，那傻孩子，雨过天晴也就是一个月的事啊。”

“那孩子？”潇潼望着远处的天，“是个好孩子。”

景元帝立了十二尊真神后，道观里热闹多了。可是除夕照例没什么人的，道士们都在院子里放鞭炮玩。

白水桌上放着扶乩用的沙盘，沙盘后摆着一个精致小匣。

芷宣真是瘦啊，这样一个匣子就足够了。那里面还混着他没吃完的毒药，白水偷来他尸首，烧了，将他放进了这精致的匣子，与毒搅在一起，日日带在身上。

芜骜曾叫他进京，叫他进皇城，给他荣华富贵，他不去，他还要在这里等芷宣呢。芷宣会抛开一切来寻他，他们好顺流而下，一起去找他娘住过的绣楼。

芜骜还找他尸首呢，他不会给芜骜这机会。他没什么大能耐，他不如芜骜，他护不住芷宣，但他能藏起他的尸首，不叫芜骜找到，不叫芜骜再搅了他死后的清净！

“白水哥哥，你也给秦佻点个鞭炮……白水哥哥又在想芷宣了？”秦佻探身进来，等了半天，白水仍旧撑着手不知想什么，秦佻偷偷叹口气，把床铺铺了，收了沙盘，拿起匣子……

“别动！”白水突然跳起，一把抢过那匣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