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淡讽地看向白辞,目光冷然:“你觉得我会信么。东方冽会连自己父亲的笔迹都认不出?”
“有纸笔么?”白辞的语气不急不缓。
东方冽愣了片刻,然后从碎裂了一半的书柜内取出笔墨纸砚,摊开来放在书案上,又磨了一砚台的墨。
白辞走到书案边,拿起笔。手持杆端,笔走龙蛇,转眼间,数行字腾现于纸上。
容逸的眉峰渐渐聚起。
“把那封信拿出来。”白辞平静地吩咐。
容逸从衣内拿出信,将泛黄的纸张摊开。
拈着信的手一点点滞住了。
白辞的笔迹竟与信上的字迹毫无二致,甚至每一个勾划的力度、笔墨的细节都如出一辙,连内容都一字一字,分毫不差。
东方冽也不由怔住了。如果不是他知道白辞但凡看过的字迹便可以毫无差别地原样写出,他几乎要以为白辞说的是真的。
白辞放下笔,道:“这回容公子信了吧。”
容逸的语气依然沉肃:“那信上的印是怎么回事?”
“朕想要什么印,是再容易不过的事。”白辞道,“这封信想必是与平南王有些过节的人暗中送到容公子房间里的。但归根结底一切皆因朕而起,希望容公子不要介怀。”
容逸凝视着白辞的双眼,白辞坦然回视。
良久,容逸将断了锋的长剑收回剑鞘。
“朕得多谢你救了朕一命,容公子。”白辞对着容逸的背影,淡淡道。
“不必。”容逸冷冷一言,随即玄衣一扬,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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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冽看着容逸离开,用手一拭脸上的血痕,道:“你为什么救我?”
白辞将书案上的纸连同那封信扔进炭盆,看着火舌一点点窜起,苍白的纸墨焦黑,蜷缩,然后化为灰烬。
“因为朕需要你。”白辞道,“等将来朕不在了,太子又未成熟,整个白氏的江山需要你来维持。”
东方冽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叛变呢?”
“你不会。”白辞平静道,“你还欠我一条命。”
东方冽苦笑了一声,道:“阿辞,你一定要这么冷血?”
白辞的目光缓缓移到东方冽的脸上,半晌,又将目光移开,淡淡道,“我只不能拿两样东西赌。一样是江山,一样是容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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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回到宫里的时候,容镜正胃口大开,桌子上横七竖八堆了五六个空碗,见白辞来了,嘴也没来得及抹,扔了筷子就扑到白辞怀里,把白辞扑得一个踉跄,险些向后倒去,又被容镜及时伸手捞住。
“白白!”
满嘴的油蹭了白辞一身,白辞稳住身体,拥住怀里的少年,温笑道:“怎么越活越小了。”
容镜闻言,从白辞的怀里钻出来,“我小?谁当年没完没了管爷爷我叫容镜哥哥?还叫得奶声奶气的。”
“有这么回事么。”白辞声音温和。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白辞赖账赖得很自然。
“爷爷我记得很清楚。”容镜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边荡着腿,一边学着白辞小时候的腔调,背着念道,“‘容镜哥哥,白谷主说我这几日不能下床,劳烦帮我去石屋里拿一本《资治通鉴》。’是你写的吧?可惜爷爷我没把字条留下来做个证据,不然看你还能说什么。”
白辞轻声笑了:“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原来你在小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到那天才……”容镜说了一半,停住了。
那天夜里刚得知白辞就是那时候的那个孩子,震痛之下独自一人走到荒凉的山顶,在巨石上静静闭目而坐,往日发生过的事忽然像潮水一般涌入脑中。刻意忘记的,或者无意忘记的,在刹那间充斥脑海,变得无比清晰。
他一度在想究竟哪个白辞是真,哪个白辞是假。就像当年那么温和柔顺的一个样子,也能瞬间被他撕裂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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