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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失去了两个纵队的兵力，军心严重受挫。对方却全身而退，重新扎稳了地盘。此消彼长，局势对他并不算有利。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撤退！

思索了片刻，维萨尔下令道：“分兵只会被敌军各个击破，放弃占领空港，集结所有兵力。还有，重新整合舰队，拿掉尼斯洛克的嫡系人马！”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深空舰队的指挥权。他在战场上进行了一场小型政变，那些忠心于“黄金之子”的部下来说，当然无法容忍。而这一变故，也直接导致战场上的混乱和惫战丛生，让那群海盗堂而皇之的逃出了包围圈。

听到这命令，那个心腹犹豫了一下：“其他战舰还好说，大部分都是军部选派的舰长。可是深空号要怎么办呢？”

之前深空号完全没有听从旗舰指挥，在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刻，退到了后方。是否打乱了阵型还是其次，这样的消极避战，让不少战舰的行动都迟缓了起来。然而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并不好解决。维萨尔自己的嫡系已经失陷在了群星号的大本营里，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替换那艘旗舰的作战人员。而就这么放过他们，说不好那些忠心耿耿的走狗，会做出什么扯他后腿的事情。

“派一队警卫过去，缉拿那个抗命的上尉，同时更换战舰主官。”维萨尔的眼神有些阴暗，厉声说道，“下次开战，把深空号安排在前锋位置。既然他们想要报仇，就给他们个机会好了。”

用一艘曾经担任旗舰的主力战舰作为前锋，实在是一种奢侈至极的行为。不过对于维萨尔而言，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了，能够不落任何口实的，消灭那些异己余孽。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强大的将军，而是听话的士兵。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剿灭敌人的可能。

还有那几个小怪物给他的“次元石”。维萨尔冷笑一声，靠在了椅背上。他可不会乖乖把这宝贝交给别人，现在，先用这划时代的新能量，来装备他的战舰吧！只有取得胜利，他的一切罪责才会掩埋在功勋之下，才会成为这场战斗的最终赢家。

※

当格里芬从安逸的睡梦中醒来时，宽敞的大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另一半床铺早已凉透，显然躺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毕竟是战时。格里芬倒是不怎么介意，翻身爬了起来。桌上并没有什么留言，也没晶屏或者通讯器，他皱眉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燕北辰在哪儿？”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了冰冷的电子音：“权限等级不足，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果真，与战舰一体的人工智能无处不在。然而听到它的回答，格里芬挑高了眉峰，那人会对他设置权限等级？这是要禁锢他的自由？在帮他做完精神梳理之后？

沉默了几秒，格里芬冷笑一声：“执行他离开时留下的命令。”

等待他的是几秒钟的静默，随后，天花板上不情不愿的亮起了一个黄色的光标箭头。

果真如此。格里芬毫不迟疑，迈开了脚步。那人绝不会什么都不交代，就扔下自己离开。相反，他应该是给人工智能下过命令的。他所在的地方可能涉及战舰机密，但是能不能带自己去，则是另一个问题。

然而那人工智能似乎并不死心，过了几十秒后，再次冷冰冰的开口：“你的威胁等级过高，已列入A级监控。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这段也会录下来给他看吗？”格里芬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还是说，你害怕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类？”

“交媾过程会造成5种以上高危反应，还不包括主动的攻击行为。”

“哇哦，这我可真不知道。如果保存了影像记录，回头记得放给我看。”赤脚踏上了高速通道，格里芬关闭了电梯。

但是这动作也未能把人工智能关在门外，电梯内置的播放器继续传来那毫无情绪，却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喋喋不休的冰冷声音：“‘梦魇’可以由我操控，如果出现任何危及本舰最高权限者的行为，它能轻易收割你的性命。”

“‘梦魇’？真是个好名字。”格里芬踏出了电梯，“你知道吗？那机甲还是我送给他的呢。”

“那是坎贝尔先生留下的试验机！”那冷冰冰的电子音，终于有了点声调起伏。

格里芬耸了耸肩：“那就更妙了。快感谢我吧，如果不是我，你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架机甲了，更别说使用它。”

又一道自动门打开，他寻找的人出现在面前。格里芬干脆利落的凑了过去，环住了对方的颈项，印下了一个足够火辣，足够热切的亲吻。就像两人刚刚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

那电子音戛然而止。格里芬的舌尖在燕北辰的口腔中划拉了整整一圈，才满足的舔了舔对方的唇瓣：“你家那个小宠物，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习惯就好。”燕北辰挑起嘴角，揽着他的腰肢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可以算得上顶级制甲室的开阔房间，无数高级器材堆放在各个角落，但是格里芬一眼锁在了房间正中矗立着庞然巨物上。那是一架不能用“美丽”或者“威赫”来形容的机甲，过于单薄的体型让它就像一位枯槁的死神，身体比例，尤其是手脚的长度比其他机甲更为夸张。配合黯色的涂装，造成了一种古怪却又极为抢眼的视觉效果。如果它出现在敌阵，会一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当它开始移动，却又很难从茫茫的漆黑宇宙中分辨它的身影。

“幻象暗影”，属于群星之主的座驾。

然而此刻，这架代表着恐怖和毁灭的强大武器，却显得十分狼狈。机甲的头部被整个洞穿，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光缆。右臂上部的附甲碎了大半，一部分莹莹发亮的骨架展露在外。黑色的躯壳上弹痕和创口数不胜数，无数细小的火花在表面闪烁。只要看着这架机甲，就能想象它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格里芬忍不住踏前了一步：“你在……修复它？”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蠢问题。燕北辰走了上去，把手放在了机甲上：“没错，大概还要两天，它就能重新动起来了。”

他没有指责，也没有强调，只是如此淡淡答道。格里芬的喉头哽了一下。他当然清楚这架机甲受伤的原因，也明白这种严重损伤对于骑士乃至甲士的意义。只是它的存在，就证明了身边这人，对于自己的重视。

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过了话题：“那些发亮的骨架，难不成是微晶？你说的感应金属骨架，竟然全是由微晶构成？！”

这手笔，绝对称得上奢侈了。燕北辰轻笑一声，抬手在操控台上按了几下，机甲下腹处，一块加厚的护甲缓缓分开，露出了其下本该是动力枢纽的部位。在那里，一枚比婴儿的拳头还小一些，蓝汪汪，闪烁着璀璨星光的石头，出现在核心内部。

格里芬的瞳孔猛然缩紧：“这就是维萨尔要找的新能源？”

“怎么，你不清楚它的来历？”燕北辰没料到格里芬会如此反应，这难道不是他们本次行动最重要目的吗？

“维萨尔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些。我的职责是率领深空舰队剿灭海盗，而他，则负责其他‘事宜’。”提到那位好哥哥，格里芬的声音变得冷了几分。

燕北辰皱了皱眉：“那你也不清楚他对我的大本营发起的攻击了？”

“你歼灭了他的舰队？”格里芬猛然扭过了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