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没错……那个炼狱……
想起来了……
那个炼狱……
梦中的世界扭曲了,休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无底的深渊吸入,耳边传来尖利的叫声,休一个激灵被惊醒.
这一声尖叫原来是柳梵曲发出,他此时正死死拽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正四肢乱挥,不住挣扎.
“怎么了”阮凭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施了一个“明”字决,点起一朵光莲.
众人借助光莲的光芒,此时看清柳梵曲正一脸怒色.他手中拽住的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这孩童看上去尚年幼,满身泥泞,此时被柳梵曲捉住了衣领,逃跑不得.
见众人渐渐聚上来,这孩童更是挣扎得厉害.他的衣衫久未换洗,布料稀薄,此时用力过猛,竟突然裂开.这孩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又迅速爬起来,想要逃跑.
“别跑了,你看这么多人.”任隐云开了口.孩童向四周一看,发现确如他所言,只好放弃逃跑,站在原地.
见孩童不再意图逃走,柳梵曲丢了手中撕下的布条,道:“我睡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人撩拨我头发.睁眼一瞧,这小子正在拨弄我的发簪.好不容易编起的发髻,全被他弄散了!”
众人此时细细瞧去,果然柳梵曲早先束起的银发已全部披散开来,头上的簪子也正被这孩童握在手里.柳梵曲面容娇媚,此时披着一头银发,怒目圆瞪竟也让人觉得不过是娇嗔而已.
小孩听柳梵曲这番怒言,也不惧怕他,只死死握住手中的簪子.
任轩陌上前对孩童问道:“年前这里鼠疾泛滥,大家都已迁去东边.这儿早已荒无人烟,你怎么一人留在这里”
小孩听到任轩陌的问话,也并不作答.
“你的爹爹娘亲呢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任轩陌见他不肯回答,只好继续问道.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小孩竟登时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愣是不肯落下.
柳梵曲见这孩子湿了眼眶,也登时心软,柔声道:“你莫哭,我不怪你弄散我发髻就是.这里荒郊野岭,也不安全,你告诉我们爹爹娘亲在哪儿,我们好送你回家.”
这小孩听了柳梵曲的话,泪水从双颊流下,终于开口说话道:“爹爹说……娘亲没有好看的簪子,便起不了床.等到街上卖首饰的王婆婆回来,买了漂亮的簪子,娘亲便又可以下床陪小盏玩儿……”
说到这里,孩童已泪水满面,他一声哽咽,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他脸上的泥泞被泪水融开,加之袖口擦拭,此时露出几分他原本的面容.
只见他眉眼也生得俊俏,细细看去,竟有几分神似日落前木屋中所见的画中人!
孩童接着哽咽道:“可是……可是王婆婆一直没回来,娘亲也下不了床……连爹爹,爹爹他也……”
想来,那木屋中所见的苦命鸳鸯,便是这孩童的父母了.
众人心中均已猜到,一时更添哀愁,皆是默然不语.
“不如……不如我们带着他一起走吧.”这声音绵绵如雨,含着几分哀愁,又透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孩童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休正缓缓从渡的怀中起身.
他银发白袍,在这光莲的照耀下,如踏着满地祥光,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晚风拂过,撩起休绵长的发丝,直衬得他如遗世的仙人.
休走到孩童身边,轻轻蹲□子.他不忍提及小盏的父母均已过世,只柔声问他:“小盏,你愿意跟我们走么 ”
小盏定定地望着眼前人,良久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娘亲她,她……她再也下不了床啦……”
眼泪一旦绝了堤,便再也收不住,只像是要哭尽所有的心酸与痛苦.
这苍凉的哭声在荒野中传出好远好远.而一旁的休,只紧紧抱住痛哭的小盏……
“真的要带他一起上路吗”
是日清晨,休一早便带了小盏去找水清洗.看着两人的背影,任渡儿皱眉道.
“有什么关系.等到了南部,替小盏找个好人家便是.”柳梵曲答道.
“话是不错……我只怕是会有什么意外.”任渡儿叹道.
“这倒不必担心,再行两天,便可途经南部.”任轩陌接口道.
听了任轩陌的话,任渡儿也不再言语.沉默间休已领着小盏回来.
小盏清洗了脸颊之后,露出他原本的面貌,果真是与木屋的画中人无比神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男儿的英气.
他见到柳梵曲,脸一微红,举手拖出一件物事:“我……我昨日拿了你的东西.对不起,还给你.”
他手上拿的正是从柳梵曲那里偷来的簪子.柳梵曲指指自己的发间,不知何时他已又做了一支头簪,只是这次是由树木削成,也无花朵装饰,分外朴素:“这支我更喜欢,原先那支便送你.”
小盏涨红了脸:“可娘亲说过,只有珍爱之人之间,才能送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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