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讲的是一个同性恋的故事,我们演情侣哦,景演第三者!哈哈,我终于有出头之日啦,以前我每次都出演第三者这种反派角色,景说我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像好人……”女生没注意到对方的愣神,自顾自地开心。
“我说,”秦译熙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才让自来high的女生回过神,“我们为什么要演情侣?”
“哎?因为公司安排啊,加上前段时间的传闻,想借此炒一下话题。”宫纪羽显然没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
“我们为什么不真的在一起?”
“啊啊?”没想到秦译熙会头脑发热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在自己心里,对方一直是理智的啊。
最糟糕的是,表情显示她依然很理智。
一贯理智的女子,朝自己淡然微笑,像在叙述一条与己无关的自然公理般沉稳地说下去:“我很爱你。”
宫纪羽收起笑容瞪大眼睛盯着她,所有的话哽在胸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尴尬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扩散氤氲。
女生低下头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手微微施力,纸杯被逐渐捻出皱褶,直到完全变成一小团皱皱巴巴的废纸。
“姐,对不起。”
译熙反倒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撑不起力气答话。原来陷得比自己预料的还深一些。
“我现在没有时间考虑恋情。”这种拒绝是不是太藕断丝连了些?要知道,两人现在的僵局完全是当初外界和自身不断制造出的暧昧造成的。
女生下了决心,索性把残忍的真相直接告诉他,受伤也只受一次,对她来说也许更好。
“就算有时间,我和姐也不可能。因为——”
不能迟疑。手将纸团攥紧,指甲陷进自己皮肤里,引起钝钝的疼痛。
“在我心里,有比姐更加重要,比任何人都更加重要的人。如果明天地球会毁灭,今天我要去寻找、和她在一起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却任凭谁也替代不了的人。即使只能远远观望,我也愿意看一辈子的人。可以替她死,却不可以看她受伤的人。可能死无数次,都不可能忘记一次的人……你明白吗?”
望着宫纪羽离开时的张皇背影,秦译熙垂下眼睑喃喃低语:“我明白了,最后果然还是佐维安。可是,你不明白,在我心里,你有多重要。”
[六]
ALZA诧异地望着惊慌失措跑回演播间的宫纪羽:“出什么事了?”
女生摇摇头,什么话也不想说。
——可能死无数次,都不可能忘记一次的人。
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冥冥之中,原来她是这样重要的存在。
可是,这样重要的人,却与我在时空的错位中擦肩而过,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相遇。
[七]
晚饭因宫纪羽的失神而吃得压抑,北门景生怕宫纪羽又有什么新的遭遇重新陷入前段时间那种万丈深渊,怯怯地打开电视想制造点声音。
却没想到正好切中震撼性的新闻。
“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当红偶像组合MU乘坐的轿车于一小时前在长风路与广西路交界的路口与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迎面相撞,从前方记者发回的画面上看,两车毁损严重,满地是碎玻璃与血迹。伤者已全部被送往里海医院,受伤情况不明。目前医院被相关单位全面封锁,记者无法靠近,因此还未得到任何关于MU的消息……”
生死不明。
北门景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回不过神。等她反应过来,宫纪羽已经不知去向。
女生脑海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理出思绪:宫纪羽很可能去了医院。
北门景抓起钥匙冲上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去里海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这个声音发颤的女生。眼眶微微发红,嘴唇失去血色,脸色更是惨白。虽然不追星不认识她,但也明白情况紧急,把车开得飞快。
可是,正逢下班高峰期,被堵在半路,像蜗牛一样缓慢爬行。
司机不断下车去张望前方汽车的挪动速度,回来时总说:“姑娘别急,就快通了。”然而却依旧继续缓慢爬行。
北门景情不自禁地将指甲不断往皮肤里掐进去,却已经失去了疼痛的知觉,血液也好像流不回心脏。
好像又回到了世界坍塌的那一天。
自己手足无措,神经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麻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感觉不到。整个世界的颜色和声音像漩涡一样急速旋转着离自己远去。
无能为力,直到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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