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维安从搁在沙发上的档案袋里抽出几张打印纸，“你看，这是北门景和她双胞胎姐姐北门川出生时的照片；这些是她们学龄前的合照。你看出什么？”
“双胞胎……一模一样，挺可爱的啊。”
“接着，怪事来了。这是北门川初中入学时的照片，这是北门景初中入学时的照片；这些是北门川初中直到现在的照片，而这些是北门景的。”
“……她姐姐变难看了，她变漂亮了。”
“长相出现这么大的分歧对于一对同卵双胞胎来说太反常了，也就是说很可能她姐姐或她曾经整容。”
“整——容？”宫纪羽过于震惊。
“其实你也大概能猜到答案了，为了切实证明究竟是她们中的哪一个整容，我通过分析她们小时候的照片，数字模拟她们十年后的长相。虽然这项尝试并不是很成熟，大多数情况不可信，但这次的结果是，与北门川目前的容貌相似度百分之九十，而与北门川目前的容貌相似度只有百分之三十。”
“你的意思是，景整容了？”宫纪羽沉吟半晌，“不过，整容对艺人来说确实很普遍。”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北门景容貌出现巨大变化的时间是在小学入学之后、初中入学之前，就算是日后打算进娱乐圈，哪个艺人会在小学时就对自己的长相如此不自信？”
宫纪羽沉默了。
“疑点之二，档案显示，”佐维安继续从档案袋里掏出材料递给宫纪羽，“北门景小学、初中、高中各转学一次，每次都让人无法理解，可以说，北门景的档案实在是相当完美，不仅成绩全优，光曾获得的市级奖项就打印了三张纸。相比起来，北门川的档案就单调平庸多了。一个全优生，也不存在人际交往障碍，父母工作稳定，家庭和睦，出身良好。这样频繁地转学，唯一可能成立的理由就是搬家。北门景前两次转学都伴随着她家乔迁，这么说也许可以让人理解，但是……”
佐维安把一叠材料抽出，在上面指指点点，“北门家的搬家和北门景的转学一样莫名其妙，地段相似，住房面积相似，也不存在父母工作变换原因。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
“奇怪……”宫纪羽歪过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那天晚上跟踪你对你的车动手脚的，绝对不是北门景。”
“唉，怎么那么肯定？”
“那天北门景被娱记拍到在医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负面传闻，这条消息还没发布就被你们郑理事压下来了。”
“景生病了？”
“不是，探病而已，一直守在住院部一间病房里。住在病房里的几个人我正打算都调查一下。”
“哦，”宫纪羽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探病么？不用查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别把精力放在景身上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身边对我不利的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查？”
“走一步看一步吧。”宫纪羽又陷入了忧心中，“不过这个人似乎很摇摆不定。”
“怎么说？”佐维安蹩起眉。
“如果是打定主意从制造负面新闻方面给我造成心理伤害，那就会一直选用间接的心理迫害方式，如果是把杀死我放在第一位，就会一直采用直接加害的方式，并且手段会不断升级。但这个人，从开始就偷换我的心脏病药，选择了最直接恶劣的手段，之后又转向心理迫害，最近又回到直接杀害，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百里玲不会派这么菜鸟的人。如果他不是菜鸟的话，那就很可能有精神障碍。”
“你的意思是说，”佐维安抬抬眉毛，“我们现在的主要对说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不是我身边的人，那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十几个小时跟踪我，掌握我的行踪，连临时变化的日程他也了如指掌，甚至能随便进入我家……这么想，又觉得太天方夜谭了。我可是口风紧得拿石油井钻都钻不出什么的人。”
“我在想……你的口风虽紧，但你身边的人就未必了。”
“唉？你是指……”
“北门景，在第一人格的时候，虽然成绩好智商高，但一看就是小孩样，几乎没有防人之心。她的日程，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和你一样，而且就算和你不一样的，她也肯定知道。”
宫纪羽久久地出神了。
[二]
宫纪羽坐进大型车里，用眼色示意助理们出去，沉下声音问：“景，前两天我和郑理事去见导演和编剧，你还记得吗？”
严肃气氛让北门景的神经也立刻紧张起来，“记得啊。”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后来说的不算，在当天你告诉过谁？”
北门景有点茫然，低着眼睑回忆。
“你好好想想，助理、健身老师、美容师、化妆师、营养师那些人，有没有谁告诉过？”
“ALZA.”
“ALZA？”
“嗯，ALZA跟我确认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我告诉她，晚上我有约会。”
“你的约会？那……我的约会你提到了吗？”
“嗯……她叫你听电话，我说你已经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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