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硬是让谢瑾抽回了手。不过是四岁小童,有什么好畏惧的,夫子在心中暗啐道。
“夫子无他事,学生先回去了。”谢瑾有模有样的朝着夫子作了一个揖,在夫子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走了出去。最后夫子看着空荡荡的学堂,不免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忍不住把戒尺砸在了地上。
这书院平白多了一个人,谢瑾自然是注意到了。忍不住偷眼看上一会儿,总觉得特别熟悉,可是那面容是陌生的,看似柔和的神情,让他觉得畏惧。缩了缩身子,一溜烟的便跑走了。这是瑾儿,见到他安全无虞,谢容华一颗紧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她也略略有些吃惊,自己那想来乖巧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颇有些街边巷口顽劣儿童的势头。
暂时没打算相认,然而这并不是意味着将谢瑾放在一边不管了,尾随着谢瑾,看着他钻进了一个小巷子中,跑到了八两楼里。谢容华在门口站定,抬眼看了看那匾额上的八两楼三个字,也不免赞叹了一声。闻着四溢的酒香,稍作停留,便抬腿进入了店中。
“听说你又得罪夫子了?这回又是干了什么坏事?”谢瑾被殷云容抱在膝上,捏着他的问道。这小娃儿肌肤滑嫩,他的那位公主娘亲怕也不差,听说长得花容月貌是风都第一美人,不知道那脸颊摸起来触感如何?殷云容的心思飘得有些远了。
“夫子在书中夹着一首俚曲,我背给他听,他倒是来责怪我了。”谢瑾嘟囔着嘴,不服气的说道,“他还想用戒尺打瑾儿,可是娘亲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为他人所损。”
“哦?夫子书中藏着什么?背给我听听。”殷云容眉眼间皆是笑意。
“又喜又羞,又喜又羞,冤家合俺睡在一头,轻轻舒下手,解我鸳鸯扣,委实害羞,事到其间不自由……”谢瑾摇头晃脑的,可那双眸子着实是纯粹,一个四岁幼童能懂的哪有什么。殷云容能听,可是谢容华却忍不下去了,自己的孩子被人带坏了,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刺在了那没个正行的殷云容身上。
殷云容感觉到凝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有些难受,她一转头,那目光便收回去了。看着那坐在一旁的妇人,嘴角撩起了一抹笑,懒声问道:“大婶,来碗酒么?”纵然是普通妇人打扮,倒也能看出几分姿色,哪儿会像殷云容口中所喊那般。
谢容华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再对上她那双戏谑的眸子时候,一股气涌上心头,恨不得将她那张嘴给撕烂来。谢容华是何许人也,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她收回了自己的眸光,轻笑道:“诗礼银杏,一卵孵双凤,八仙过海闹罗汉,孔府一品锅,神仙鸭子,带子上朝,怀抱鲤,再来一壶桑落酒。”
“……”殷云容怔了一会儿,笑道,“先不说姑娘是否有这等饕餮食量,这些下来花费的银子可不在少数,丑话说在前头,此处可不容卖身抵债。”
☆、刺客惊魂
“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掩饰住了眸子里的一抹狠厉之色,谢容华慢悠悠地说道。“只不过,要你亲自下厨。”
真是得寸进尺,殷云容暗啐了一口,看着谢容华将银票搁置在了桌上了,素白的手腕露了出来,还套着一只上好的翠玉镯子。这脸上的肤色和手腕怎么都不在一个层次,怕是改易过面容了,这种人八成是大麻烦,还是少招惹的好,殷云容心头打定了主意,站起身笑应道:“自然可。”
袖子被人扯了扯,却是谢瑾一脸惊惧的望着她,那坐在一旁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幽深冷凝的视线,直直落在了谢瑾身上,难道他会畏缩。莫不成这人是冲着瑾儿来的?心中划过了一丝疑惑,先不说谢瑾是风国长公主的公子,便是他身上有云国的血脉这一点,自己便断不容别人伤害他。扯出了一抹虚伪的笑意:“姑娘,不,其实该称作夫人吧?你如此装束想必亦是有了夫家,难道膝下无所出么?这般直勾勾的盯着我儿?”打什么主意?
“娘亲,我怕。”谢瑾揪着殷云容的衣饰,躲在了她的后头,显得畏惧至极。
“……”几乎是从鼻子里头挤出了一声冷哼,谢容华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自家的瑾儿不就在她身后么?两人站在了一起,面容上竟有几分相像,似乎比自己这个为娘亲的还要相似一分。要不是面前这人是个女的,自己还真怀疑几年前那人物是她。谢容华的眸子阴沉了下去,闪烁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机。
殷云容很少亲自动手,只是这回客人这般吩咐了,看在银子的面上,也不好推脱。酒楼里头的稀稀落落的,随着天色的转变,其他的客人都掏了银子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人不放心自己呐,便是连做菜她都挤入这狭小的屋子里盯梢着。谢瑾倒是被小厮领走了,那时候此人眉头稍稍皱了下,便让殷云容确定了,这人就是为了谢瑾来的。
“请吧。”上了几样菜,殷云容净了手,依靠着柱子双手环胸,挑眉道。
谢容华不相信这人,她拧着眉望着桌上浮着香味的菜肴,似乎在考虑该如何下箸。殷云容看她这模样,嗤笑几声,面上流露了几分轻视和嘲讽之意。她捡了一双干净的竹筷,每道菜都先尝了几口。谢容华这才放下了警惕,慢条斯理的进食。她的动作优雅不容挑剔,不像一般的乡村妇人能够比拟的,这等人非富即贵。她冲着谢瑾来,到底是何等目的?是风国长公主府上的人?亦或是那将谢瑾丢弃在此地之人?殷云容眼神浮了浮,捋了捋袖子便转身离开。
半柱香的时间,她又折了回来。吩咐小厮关了门,她才细细地打量着这趴伏在了桌上的人细润的眉眼,纵是易容,有些东西也遮挡不住。“把她关进后院的柴房里头。”殷云容懒懒地吩咐道。
“咱们这儿不是黑店啊?难道要改行?”跑堂的小厮眸光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只是被殷云容横了一眼,他立马就萎了下来,认命地把这位拖到了后院的柴房里头。他还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很是普通的面容,要是能看出朵花儿来,他也不会太过于粗暴。
这菜肴是谢容华亲眼瞧着做的,殷云容也尝了一口,自然是没有问题,玄机就在她捋袖子的瞬间,那无色无味的迷药扩散在了空气中,常人不会觉得如何,可是陪着谢容华饮的酒便能够令她陷入昏迷之中。
入夜了。
这春夜的风,拂过了发丝带着透骨的寒意,一弯冷月挂在了树梢,夜空中只有星星点点的锋芒。寂静的夜里,偶尔响起几声虫鸣。烛火跃动,熏炉里沉香燃尽最后一缕烟,殷云容有了些乏意,正准备关上半合的绿纱窗,忽然听到了从柴房那边传过来的响动。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她一把就抓起了挂在墙上的宝剑,从窗口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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