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却冷静下来,有些虚弱的靠在柳的身边,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奶娘虽然活着,但却因为病痛的折磨而痛苦,因为放心不下我而硬撑着。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奶娘这一辈子这么好,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胎的。”
她何尝不知道不了解,奶娘这几年的身体状况她都看在眼里,怎能全然归咎于柳呢?只是,只是,只要想到奶娘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她而去,她心中便是万分的舍不得,好似巨大的力量把心撕裂一般。
柳熟练的将苏渺的头揽到怀里,每每苏渺伤心的时候,她便会这样安慰她,即使静静的不发一语。
苏渺犹自低声自言自语,“小小,我会更好的对待奶嬷嬷,让她不必再担心我,至少,让她没有遗憾的离开。”
“恩。”柳轻轻应答,怀中苏渺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了无声息。
柳习惯了,轻手轻脚的将苏渺扶着躺到床上,才突然发现,当年那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好像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已有了玲珑纤柔的身段,白皙的面颊也有了尖瘦的下巴,更显得眉眼清晰秀丽,黑鸦鸦的头发散开一片,已长至腰间。
柳愣愣的看着苏渺安静的睡颜,忽然想到两年前渺儿抱紧她时,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好似不经意的纠结,却猛地让她心中狠狠动了一下。
她挣扎着想了想,心头起意,掀开苏渺身上盖着的锦被,做贼似的溜进被中,和苏渺并肩枕在绣枕上,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到,仍然转头望风似的望了望空荡的四周,才转头定定看着正对着眼前的苏渺。
渺儿睡着的样子一直都很甜美很安静,长长的睫毛打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淡淡一片交错的阴影,微微颤动着,好似有些不安;粉嫩的嘴唇时而嘟着,时而蠕动几下,好似嘟囔着什么,很可爱的溢出几个错乱的音节。
柳盯着苏渺粉嫩可口的嘴唇,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喉间忽然有些干涸;她乌黑的长发也散在床上,当真与苏渺的长发混在一起,好似分不出彼此的夹杂着;柳顺着苏渺洁白如玉的脖颈向下看去,宽松的亵衣微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因年纪还小并不明显的锁骨只隐隐有了美丽的弧度,再下的风景便都被包裹在亵衣中,藏在乌黑的长发间。
柳咽了口唾沫,不明白心头这隐隐的失望从何而来,也不曾知晓情-欲的她亦不了解,胸中燃起的一丝火热又是从何而来,心中的冲动促使着她伸出略有薄茧的手,颤颤的摸上苏渺沉静的眼角,触摸到一片冰凉,才仿佛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手。
她眸色暗了暗,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苏渺的肩头,才又认真的看了看两人此时已纠缠不清的凌乱长发,满意的闭上眼睛,规规矩矩的仰面闭上眼睛。
第二天,苏渺醒来梳妆照镜,忽然发现锁骨以下竟然有处红印,想了多时不明白这红印从何而来。
后来,她方才发现,平素放在枕边的柳笛却是被系在脖间,小巧的柳笛形状倒也相合,想是夜里压出的红痕。她歪头想了想,却不由恍然一笑,摇了摇头。
这之后,苏渺晚上睡觉却是不再将柳笛摘下,只是小心的放在胸前。这是后话,不提。
柳回到住处时,却正逢离夏服侍着他的妻子梳洗,还满脸八卦的朝她挤眉弄眼,“啊哈,柳,你终于开窍了么?这一夜是去了哪里逍遥快活,是不是十分的神清气爽啊?哎,怎么看着你这么精神不济的,跟哥们儿说说,哥们儿给你支个招儿!”
柳黑了脸,没理会他便径直回屋。
离夏还想要戏谑两句,他的娘子却不干了,“离儿快些,等会儿还要去捉虫虫呢!”
离夏立马乖乖站好,一脸讨好,“娘子,为夫马上就好!”
娇媚女子看了看镜中的妆容,微露满意的神色,却还是继续催促,“快些快些!”
离夏继续狗腿……
作者有话要说: *************
哈哈,看到苏渺脖间的红印,想歪的孩纸站出来!
嘿嘿,思想要纯洁哈,孩纸们~~
另外,大家可以猜测一下,离夏和他妻子的本体哟~很简单的!
☆、亡仆
第九章
奶娘死了。
早已是重病缠身的奶娘,尽管有苏渺每日匀出来的灵芝人参,她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一场格外猛烈的暴风雪后,带着对尘世的眷恋与对从小关照的渺儿的担心,在阵阵痛苦的咳血中遗憾的永远闭上了双眼,再也没睁开过。
风雪过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堆满整个院落,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凛冽寒风忽然刮过,飘飘洒洒吹落如翩跹细碎的白色蝴蝶,舞蹈着冰冷无言的挽歌。
苏渺一身素色绕襟深衣,外面披着白色斗篷,身形过分削瘦更显得腰肢不堪盈握,默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洁白干净的一方小天地,苍白的肌肤几乎没有血色,透明的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垂挂髻,发间插着一支白玉兰花步摇,缀如碎星;流苏坠儿点点碎光与白雪的折光交汇,映入一双明澈如镜的凤眸中,那双眸中的光亮沉入眼底,宛若深夜无尽黑暗中倏忽划过天际的流星,璀璨而短暂。
窗外枯老的树根下,已有少许冰雪融化,枝头飘落的雪花便如落红零落成泥,一片污渍。
作为苏家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仆人,奶娘孤苦无依,死后也依然无人收殓,便如其他亡故的下仆一样,一张破席简单卷着破败的身躯,扔在荒郊的乱葬岗;最好也不过是简陋的一块孤坟,尚且算作是入土为安。没有坟茔,没有陵墓,没有牌位,或许就如在时光中湮灭成灰的尸骨,留不下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的印记,只能随着记忆的淡漠而永远的被遗忘。
新来的丫鬟夏竹尚不熟练的行了礼告退,笨拙的关上房门,沿着回廊小步离开。
“人类的感情,多么短暂呵!”苏渺转过身,眉峰凝蹙,苍白消瘦的脸颊却流露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悲伤感叹,好似无忧的年华就此一去不返。
清冷的雪色透过窗棂,照在空荡的屋中;苏渺明亮而忧伤的眼底,却分明映着一道身姿颀长的英秀身影。
柳依然是束着长发,英俊挺拔,淡青色窄袖长衫腰间别着一柄朴素的银灰长剑,剑柄处却闪着凌冽寒光;她听着苏渺的轻声叹息,忽的心微微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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