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奇奥拉总是说我们没有心。或许,在以虚的形态存在时,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顺从着自己的欲望,依赖本能去吞噬灵体。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摘除了面具,有自己的思考,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有作为万千智慧生灵之一的自尊——这难道不是拥有心的表现么?只因为我们在他的帮助下脱离了曾经的浑浑噩噩,就注定永远被处于更高阶级的他任意轻视和践踏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人类,死神,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他似乎已经站在一个旁人难以理解的高度看待一切事物,即使叛逃尸魂界有着自己的目的,面对着千年传承的护廷十三队,他的所作所为依然像是在进行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游戏。蓝染大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殿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我和他。
“蓝染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哦?问吧。”
“请问,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你只需要知道,”他捏起我的下颌,倏然凑近我的脸,暧昧地笑着,“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应该做的,是坚定不移地跟随我的脚步。”
我的头脑一阵莫名奇妙的恍惚,几乎梦呓一般地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随即乍然省悟,他对我做了什么?诱使我说出心里的想法吗,是传闻中的镜花水月?
“很简单,”他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我将立于这世界的顶端。”
是么,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或许,很多人都会被这样的宏图大志慑服,然后心甘情愿地追随他,企盼分享至高处的容光,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令人心寒的意味:他将立于世界之巅,踩着追随者的尸骨。他一定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而在他的计划里,我们只会是为他铺路的台阶。所以,他任由鲁比被杀,任由十刃不停地内斗,甚至一手促成部分十刃性格的扭曲。
我没有乌尔奇奥拉那善于相人的天赋,但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中,由希望到失望,由坚信到怀疑,居然也真真切切看清楚了关于蓝染大人的一些东西。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之前我已经认得他,而且知道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刻意隐瞒我的过去,是否在遮掩什么?甚或是,我的失忆根本就是他有意而为?一个又一个疑问接踵而来,最终纠结成一团乱麻。
头疼啊,既然无法解决,索性就先抛在一旁吧。
我的性格算不上果决,但从这一刻起,也已经有了决意。不管为了什么,如果扭曲本性,违背本心,那样的话,连自己都没有了,还能再做些什么呢。至于蓝染大人所追求的境界,我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我不会为了任何东西违背自己的心,却也无法看清楚它。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呢?
眉心下,两眼前,隐约闪过一双凌厉却不失温柔的眼睛。那双眼注视着我,顾盼之间风韵诱人,它的细节和轮廓似乎就印刻在我心里。它的主人是谁?或许,即使成为了虚,即使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我也依然没有迷失本性,凭的就是对他或者她的执念?
沉重的名字堵在胸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将胸口压得隐隐作疼。那个名字每每呼之欲出,却又无可奈何地没有丝毫头绪。
一个人在正殿待了许久,直到四周静得再无一丝声响,躁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轻叹一声,我的手温柔拂过光滑的剑鞘,如擦拭着自己的心。
第42章 银色亚瑟王
在不分昼夜的虚圈,时间的辨识只能比照现世或尸魂界。
治疗葛利姆乔的断臂之后,井上织姬一直乖乖地呆在第五塔中,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和要求。出于对她能力的好奇,两天前,我到第五塔去探望过她一次。见到我时,她的表现和那个喊着“尘姐姐”的死神小姑娘差相仿佛,先是惊喜,然后是惊讶的颤栗。可是,在蓝染眼线在场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浅谈辄止,我还是没有得知任何对了解我的过去有帮助的情报。
我的过去,蓝染的计划和目的,虚圈同尸魂界的战局,破面最终的归宿,一个个都是难解的迷。积压的问题越来越多,心里的不满和怀疑越来越重,虚夜宫的空气也显得愈发沉郁。
带着难耐的迷惘和郁结,我悄悄离开了虚夜宫,像遇到妮露之前一样,再次在银白的沙漠中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独自一人在无垠的沙漠中不停迈着响转,不知过了多久,我来到一个有些怪异的地方。与虚圈普遍的死寂不同,这里,无论空气中弥散的味道,还是孤悬中天的残月,甚至草木沙砾的纹路,都没有丝毫死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孤独。这里的一切都比虚圈多了份沧桑和大气,我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这里根本不是虚圈,只是有着虚圈地貌的另一个空间。
不经意间,这里的孤独似乎已经随着呼吸感染了我的脏腑,我忽然很想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脉动的心脏清楚地告诉我:是她,不是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现在只想看到她,只一眼就好。或许封上记忆的闸门恰被这缅邈的思念扯动,过去的一些片段飞速在我眼前闪烁着。
虚圈没有雨,但我却看到了一片缠缠绵绵的雨幕,在雨中,她倔强地站着,凝望没有尽头的、寥廓的天空。
虚圈没有现世的钢铁建筑,但我却看到自己被她横抱着,穿梭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窝在她怀中,我脸上写着的神情,叫做幸福。
平坦的空地上,我们的身影交错攒击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结果是她一次又一次将我摁倒在地,得意地微笑,捻动我的耳垂。
虚圈也不可能有太阳,然而我却看到在血红的夕阳下,她将我压在身下,狂野地吻着我的唇。
我如梦初醒般笑了,这真的是难消的执念啊。我爱她,而她也是爱着我的吧。可惜,虽然记起了和她的一些往事,但记忆终究还是残缺不全,在一幕幕的回忆中,她的容貌依旧像是被烟岚笼着,看不清楚。
——唯一真真切切呈在眼前的,还是那双温柔坚毅的眉眼,它们怏怏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小傻瓜,我一直在等你。
我想去找她,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回来了。可是,她是谁?世界这样大,我要到哪里去找?
我长长叹口气,白袍拂过地上遍布的沙砾。看到破面的归刃以后,我也曾见猎心喜地尝试过,但令我沮丧的是,尽管知道归刃的言灵,拥有足以支持归刃的灵力,我却无法归刃。现在,直觉告诉我,不能归刃的原因,一定是她。
——或者,从一开始,我的斩魄刀就已经比我更清楚我的内心。
“感叹什么呢,小姑娘?”一个陌生的男人问,声音中的淳朴和好奇与沉郁的声线交织矛盾着。
我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高挑的男性破面,他穿着破旧的灰色袍子,湖绿色中发,右脸上挂着小小的角齿形面具,明媚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俊美得……简直不像一个男人。
“没什么,在想一些很想去做却无能为力的事。”我微笑道。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我而不被发觉,如果不是有特殊能力的话,实力应该远在我之上。但从他身上,我察觉不出丝毫敌意,他的灵压甚至完全没有破面那种阴鸷的味道,反而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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