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桌的那一头,越过层层花朵,就是他最想见的人。那么近又那么远。
抬起头,米迦勒凝望着路西法绝美的轮廓,描摹梦中的容颜。
神思飘渺间,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凝视不妥,只好迫使自己不去看他,视线微微下降,便陷落在花朵间。
那红色的花就像洒落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刀叉机械地切割着,为了掩饰他此时心中的慌惶。
来魔界之前米迦勒就已无数次地想过,路西法到底会怎么看他,又能否原谅自己。这种情绪让他忐忑不安,却禁不住想念的折磨。他想见他一面,无论路西法是否想见到他。他不敢错失这次机会,一点都不敢。
他在心中勾画出无数次他们之间的情景,可在真正面对他的时候,他却有点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来。
他偷偷观察路西法,想从他的表情或者举止上寻得一丝轻蔑或者憎恨,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就像堕天使们无意间表现出来的一样。
然而他失望了。他什么都没寻到——路西法坐在自己的对面,华丽的高背餐椅上,品着红酒,优雅从容,淡漠依旧。
他忽然觉得酸楚。他害怕这种淡漠。
因为无从释怀。
如果得不到爱,得到他的恨也好,起码恨也要动用感情——他悲哀地想。他害怕他的漠视,这会让他以为他曾经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知不觉米迦勒已将一杯酒喝尽。
身后的魔族女侍无声无息地将酒液倒入杯中。
借酒消愁,愁云惨雾倒真的听话地滚一边去了。
米迦勒向餐桌的两侧看了看,觉得精神振作了些。无论如何,这次他出使地狱代表了天界的权威,不能给天界丢脸。
“这潘地曼尼南冰封千里,终年飘雪,是极寒之地,比天使之牢所在的第五重天北境还要寒冷,不知道副君殿下印象如何?”萨麦尔坐在米迦勒左侧的要位,摇晃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暗红的酒液在杯中形成一个漂亮的涡旋。萨麦尔洒脱直率,有什么说什么,既然路西法一直没说话,他这个副手说点什么调节下尴尬的气氛也责无旁贷。
“这里的雪,很漂亮。”米迦勒对萨麦尔的直率非常感激,本想说点振奋的话,却随感而发道:“纷纷洒洒,和生命之树的落花一样。”他犹记得那一次自己和他在生命之树下偶遇,他们说了那么多的话。
米迦勒无意间抬起视线,竟与路西法的不期而遇,心中一阵惊措,慌忙闪开了。
“副君殿下真是浪漫啊,”有堕天使嗤笑着,不乏讽刺地道:“米迦勒大人真有浪漫情怀,这么酷寒的地方也能形容得那么美。”
米迦勒有些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掩饰道:“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很不容易。”
堕天使还想说话,这时路西法忽然说道:“副君殿下说得不错,我也喜欢这里的雪。”
有了路西法的赞同,刚才说话的堕天使闭了嘴。其他的堕天使们都不再故意刁难,纷纷附和。
路西法举杯,对在座的各位说:“天界只有第五层的北部才会有雪,我以前就想,如此灵性的存在,只存在于天使之牢附近真是太可惜了。”
萨麦尔会意了路西法的意思,举起酒杯说:“那么各位,为了潘地曼尼南的雪,干杯!”
米迦勒非常感激,他没想到路西法会为他解围。
宴会进行过后,便是舞会了。
妖艳的魔女款款走来,围在米迦勒的身边。米迦勒有点尴尬,他本来也不太喜欢跳舞,更不想在路西法的面前和别人跳舞,所以只好一一陪着笑脸,把她们打发给跟随自己的天使们。
轻挪慢移的脚步似乎从未停歇,舞动的身躯宛如一个个旋转中的花朵,在舞池里绽放。
米迦勒心情复杂,无心欣赏这道风景,却无奈坐在明显的位置上不能离去,只好叫侍者拿酒过来,掩饰自己的无所适从。
路西法就坐在他的旁边,却未主动和他说话。
不一会儿,有个魔族来到路西法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事情,当那魔族终于离开,路西法也拥着一个魔女走入舞池。舞会到达了一个高*潮。
米迦勒看着那优美的身型和魔女幸福暧昧的微笑,甜美的酒液如今也有了苦涩的味道,竟难以下咽。
这个夜晚真是漫长难耐。好不容易熬到舞会结束,堕天使和天使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宴会厅。米迦勒走在宽敞的平台上,脚步却越来越慢。
这段平台建在万魔殿的高层,视野极好,能眺望远处被火湖映红的云,和云间浮沉万里的星海,和原动天很像。自从繁星自天界坠落,路西法在魔界展开自身的结界,堕天使的领域里就有了光,而潘地曼尼南尤其如此。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米迦勒停下脚步。
“殿下,我们回去吧。”跟随着米迦勒的座天使道。
“我想在这儿呆会儿。”米迦勒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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