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微一笑起身,“兄台不必如此,生死等闲展某尚未放在心上。”
狱卒趋身上前,酒气微熏,他自铁栏间隙将酒瓶递进,“展大人若不嫌我的酒劣,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夜,确实凉。
所以,酒有时候不失为好东西……
假面进退的朝堂,戴罪之身还能有人持真以待,他说的认真,竟令展昭心头无端一暖,道谢接过。
擎起就饮的时候,酒瓶挡住视线,狱卒面上是深不可测的狡黠。
酒如肝肠,辛辣之意顿散,却无法隐盖辛辣之后的灼窒异样,蓦地警觉抬头,狱卒已滑身三步之距,森然笑道:“展大人,您太大意了……”
展昭筋脉自封却已然不及,真气四散难聚自体内东撞西窜无力控制,暗道一声,“不好。”
牢房内狱卒惊慌失措的参见声抖得空气都跟着窒息。
展昭没有动,目光伸向牢房的入口方向,只听得脚步声,目力尚不可及……
☆、过堂
作者有话要说: 爱五爷。
爱猫儿。
爱九四七五……
脚步嘈杂,急急逼近。
展昭再抬起眼的时候,一干人已到牢门之前,开锁的“哗啷”声犹为狰狞,打破夜的宁静,一个冷漠却芒锋在际的声音逼的展昭胸腔一窒,“展大人,别来无恙!
展昭目光讳莫如深,在这暗魅的囚牢中犹为卓灼,“左大人!”
两名冷面狱卒一前一后步入牢房,势要押解的动作在展昭电目扫过处一僵,展昭冷冷的声音,黯然的神色,“左大人这是何意?”
左坤面色不善,敦实的身形未动,眼角却唳了一唳,“耀武楼御前献艺,左某有幸一睹展大人风采卓绝,左某还算有自知之明,凭展大人的伸手若想要离开,左某这刑部断乎无力挽留,所以,只能委屈展大人了。”
展昭唇角抿起一丝嘲讽,“左大人不必提醒,展某既然甘心就范便不会做那越狱违法之事。”
左坤冷笑,“展大人,左某人一向只信得过自己。”言罢一个眼色,两名狱卒便欲上前押解,展昭强行施力,面上不动声色,振臂掸开两人,冷言道:“展昭自己会走,”厉目如寒星扫过,“就凭他们,还不配押解展某!”
左坤被那眼色扫的身形一震,却终是久经官场八面玲珑,瞬间恢复泰然,冷笑数声:“展大人果然好气魄,却不知这‘化功散’入腹,展大人能刚硬到几时!”
展昭沉声喝问:“左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怎会这光明正大的江湖人都不屑为之的把戏?莫要误信他言火中取栗,为他人做嫁。”
左坤神色微烁,面上却看不出表情,冷冷对两名衙役摆手,示意他们退后,继而对展昭微微一笑,“展大人,‘化功散’不过化去你武学修为,却是不影响走路,请吧!”
早有人行在前面引路,展昭从方才那中年狱卒身旁经过时,顿了顿步子,继续前行。
此人身上有股淡淡幽香,方才混了酒气不甚清楚,此时擦肩而过,此香若有若无,沾染之人怕是久已成习所以全然不知,展昭心思清明,此香与送入开封府的巨阙剑穗上所沾染的香粉气如出一辙,正是遍布京城“闻香阁”独售的“胭脂醉”。
公堂之上。
“明镜高悬”的匾额醒目庄肃,却只是平添些许讽刺而已。
惊堂木拍案,力道之大,耳鼓嗡鸣。
威武声起,余音不绝。
展昭依礼跪在堂下,一语不发,暗自运力调息却惊觉劲气四散之势较之刚才更甚,展昭的眸光暗下去,隐隐的无力感如根茎藤蔓,沿四肢百骇缓缓上攀。
腹背受制于人,庞太师到底是公报私仇遭人利用,还是卖主求荣投身西夏?
怕只怕被丧子之痛蒙了心窍,所作所为厉害关系早已忽略不计……
公堂上方之人冰冷的喝着自己的名字。
展昭抬头。
“展昭,你出身江湖视人命于草芥,仗着自身武艺擅闯驿馆刺杀党项进贡使节,视万岁圣命于无形,视宋夏修好于无物,目无法纪,形同叛逆,你可知罪?”
展昭强行压下周身异样的酸麻,“左大人,事发之日展昭确身在驿管,但这其中隐情还望左大人明查。”
左坤冷笑,“明查?恐怕是查不明白吧!”
展昭目露愠色,“左大人身为刑部尚书,断案怎可妄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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