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还没走,目送展昭背影道:“展大人自然是无私。”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嗤然冷笑:“是啊,无私的把我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留给视人命如草芥的李元昊。”
小衙役微不可见的怔了怔,继而躬身俯首:“白大侠的话,小的没听懂。”
白玉堂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把你的脸上的人皮去了吧,也不怕憋死。”
小衙役的笑突然变得很复杂,“你怎么知道我是易容的?”
白玉堂微笑:“因为你百密一疏,易容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展昭那么宽厚的一个人,他的部下不会自称小的。”
元昊哈哈一笑道:“白玉堂果然心细如发,我没有看错。”
白玉堂怒道:“少在这跟五爷说风凉话,我跟你,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元昊又笑,却在白玉堂欲要转身之际错步上前,掌化利爪直取白玉堂咽喉。
白玉堂的功力尚未恢复,即便是退避也是慢了太多。元昊森然勾唇,目露厉色,力道已逼至白玉堂胸口,一道精光闪过,元昊仓促收力,退后一步,此空档已足以展昭飞身至白玉堂身侧。
白玉堂淡定的笑:“猫儿还算有心,没真把五爷交出来。”
展昭剑势将自己跟白玉堂护的周全,正儿八经的说道:“你若去他那里磨牙我怕他会一不小心杀了你。”
白玉堂道:“想的这么周到?”
元昊已攻至,软剑已出。
“闭嘴!”展昭虽厉声说着,手上却丝毫不怠慢,力道稳妥的掌力将白玉堂推开元昊剑势之外。
☆、劫持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那么久,谢谢大家。
元昊的软剑不由分说吻上展昭的巨阙,却只是蜻蜓点水浮光掠影一般,意不在攻略,醉翁之意不在酒。下一瞬间元昊迅疾抽身,软剑也蛇一样抽离,目标去势再明显不过,是白玉堂。
弱点,此时此地,内力尚未恢复且有伤在身的白玉堂就是展昭的致命弱点,这点但凡不是傻子便会意会,元昊被假扮陆川的狄凯所伤,恨意根植骨髓,眼下与展昭无法势均,唯有,不择手段。
不难猜测元昊心思,是以方才暗暗施力将白玉堂推出元昊剑气之外时便已尽力将他推送至门径,白玉堂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步子不免有些虚浮,被透骨钉打伤的臂膀动作起来还有几分不自然,元昊与展昭都一目了然。
展昭目色骤寒,意料之中元昊的软剑依旧以□□之势不依不饶的叼上白玉堂,翻肘进势巨阙电射抢出,紧随其后断去软剑去势将白玉堂护在身后,对峙之势由屋内移至院落。
侍卫业已闻声赶至将这对峙的展昭元昊和白玉堂围在正中,白玉堂星目已被怒火烧的赤红,只恨自己内力全无无法将元昊碎尸万段,强加压抑胸膛起伏,侧目望去见展昭面色沉静看不出所以,握剑的手却因施力而略略泛白,白玉堂暗暗一叹于他耳后低声询道:“猫儿……”
展昭抿唇摇了摇头,他明了白玉堂是担心自己刚刚为助狄凯耗费内力,而元昊能有今日成就并非浪得虚名,如果展昭是昔日,面对内伤在身的元昊白玉堂大可不必担虑,可眼下,白玉堂心里没底。
也许是关心则乱,白玉堂发觉自己的出口一问竟有些婆妈。无语,也许发觉自己动了情便一切都变了。
元昊环视四周,冷冷一笑:“展昭,虽然周边都是你开封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动本世子一分一毫,相反,我要杀这里除你之外的每个人,都易如反掌。”
他笑的森冷入骨,语调在易如反掌四个字上放慢语速并加深了力度,轻而易举在展昭眼中看到意料之中的顾忌,虽然一闪即逝被恰到好处的沉静包裹,在元昊微眯的敏锐中却一览无余。
元昊纵声长笑。
展昭啊展昭,你终究太真实。虽较之相同年纪他已够隐忍,已够懂得谨慎自持,可惜在元昊眼里,他身上少了那么一份伪装的圆滑,而恰恰这种保护色的缺失,他的弱点被清晰剥离,所以元昊势在必得的笑。
展昭静静地看着他笑,衣动猎猎,终不置只言片语。
没有人动手,也没有人言语相机,就这样静的对峙着,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包拯和公孙策远远目睹这一切,没有走近的意思,他们把这里交给展昭,他们真心不想让展昭处于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的两难境地。公孙策不懂武,只是出于本能的伸臂护在包拯身侧,张龙赵虎护卫左右。
对于元昊的狂妄,包拯似乎看透,又似乎并未看在眼里,下意识的感慨,名与利真的那么重要?比命重要?比情理道义重要?
元昊的笑冷下来,眼神比笑更冷,方才的笑意竟丝毫探寻不到。又一次环视周围,态度却是目中无人。这些在他眼中看来的酒囊饭袋,每个人都集中精力的准备放手一搏,这些人用身体隔出一道墙,一道视死如归的墙,将包拯和公孙策隔在战围之外。
愚蠢!他暗骂了一句,觉得这些掩耳盗铃的把戏幼稚之极,而这些人天真的信念可笑至极。就凭这些人妄想拦的住他!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慢慢的鄙夷,目光再次停留在展昭身上,展昭的目光里透着决绝的坚持,冷漠,这个人眼中竟然没有示弱?周围这么多人的生死握在自己手上,他脸上居然看不出示弱的痕迹……
元昊想看到展昭示弱,那种力不从心深入骨髓的示弱,摧毁,他迫切的想要摧毁展昭的隐忍和意志,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这副骨骼软下来,跪在他面前求他,求他放过包拯,放过白玉堂,放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自负成为一种习惯,他的理智便蒙了一层纱,一层朦胧,既看不清世人,亦看不清世人眼中的自己。
对于掠夺,元昊最初的势在必得因着展昭这些人而重重受阻,多少次午夜梦回将展昭和白玉堂毙在掌下又伴着大笑扰醒。皇权的诱惑,地位的蛊惑,欲望的撕磨,这些曾经一度支撑自己走到今时今日的东西似乎抵不过想将他们折弯和摧毁来的汹涌狂热。
他眼底下意识的动了动,目光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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