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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恩的妈妈买好菜回来了，陆天龙估计着自己家也要开始包饺子了，就和仲青离开了。昨天晚上下了场雪，城里的雪留不住，很快就变成泥，田里的就不一样。下雪是好事，没人会清理，田陌间就一直盖着厚厚一层雪。成片成片，和天一样辽阔的雪地。

“我带你去看看乡村美景。你看这片，这雪底下的是小麦。”陆天龙蹲下来挖开一块雪，雪下露出了绿油油的小麦芽，“那边堆起来的是玉米杆，挺不错的吧。”

“确实挺好，你喜欢这里？”

“怎么说，分情况吧。”昨天他还挺讨厌这里，现在跟着仲青却很享受。

“你喜欢的话我也喜欢。”

“为什么？”

仲青拉着他的手在积了雪的田垄上行走：“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我得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啊。”

陆天龙扭过头去，手机却响了，是陆妈妈叫他回去吃年饭。陆天龙看着仲青，但是他不能带他回去，现在不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

渊羽看了看暗下来的天幕，雪变得近乎透明一样的白。他对景色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陆天龙在的话就不一样了。他不会为别人做什么，他只为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有陆天龙会让他高兴。他回了招待所，开招待所的一家也住在那里，正在吃饺子。

当妈看着他挺奇怪的，正是人生好时候，却连大过年的都不回家，就问他：“小伙子，大过年的，你咋就不回家呢？往常这时候根本没人出来住招待所。”

“家？我住的地方没有谁想我回去。”

大妈一听以为他不是家里人都不在了，就是闹了矛盾离家出来流浪，过年正是想家的时候，大妈很是同情，拿了一盘饺子给他：“好歹是过年，饺子还是要吃的，三鲜馅儿的。”

渊羽记得陆天龙是回家吃饺子了，就乐呵呵地端走了饺子。

陆天龙回家想看会儿春晚，外面一直在放爆竹，什么也听不到，连睡觉都不行。早上刚5、6点就又被炸醒了，陆妈妈又偏要带着他出去拜年。陆天龙不要去，昨天才刚见过就算不跑过去拜年他们也会领会心意，非要去也等到中午再去。陆妈妈用事实反驳了他，他这叫蹭饭不叫拜年。

不过拜年比天龙想的简单多了，其实就是说句话意思意思的事。陆天龙在姑家吃了个桃，在舅家吃了个苹果，又回到家吃了饭。吃完饭陆天龙去找了仲青，仲青在看电视，而且很不容易的找了一个没放春晚也没放村晚的台看偶像剧。

陆天龙趴在仲青背上和他一起看，虽然剧情很老套，但是够狗血，男主女主因为误会、家仇、命运乱七八糟的东西嘤嘤嘤得陆天龙直起鸡皮疙瘩。仲青突然翻过身，陆天龙一下扑在他身上，仲青就抱着他。

“你做什么呀？”

“挺没意思的，干点别的。”仲青把电视关了，开始脱陆天龙的衣服。

“你怎么这么无聊？算了随你吧，但是我想先洗个澡。”

仲青靠在不足两平米的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指着墙上的沐浴露说：“我看小说上有写用沐浴露当润滑用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靠！”陆天龙把湿乎乎的浴花扔到他脸上，“你真以为我读书少就好骗？我告诉你，你要敢往我里面放那个，我就再也不和你干这事了！”

“我开玩笑的，这代价有点大。”仲青伸手摸着陆天龙脊背的曲线。

“你……你不嫌这小地方窄呀！”

仲青塞了两根手指进去：“我为什么会嫌窄呢？”

“卧槽！仲青你个混蛋你特么的顶哪呢！”

“你想让我顶哪？”

“你特么的，给我……啊！”

陆天龙忽然很想问他一件事：“如果我父母不愿意，你会不会带我走？”

“不会，虽然很想，但是我尽量不这样做。”仲青亲了亲他，“你也不想离开的吧。养鱼的人把鱼从海里带到陆地，却还要把它放在水里。你放不开拥有的东西就不要勉强，如果我有我也不会放开。”

“我……”仲青说的对，家人对陆天龙很重要，他一直在害怕自己的选择会惹恼他们让他们失望。

“你要回去吗？你家里差不多该做饭了。”

“你呢？”

“开招待所的人昨天晚上给了我一盘饺子，我把盘子洗洗给他们送回去。”

陆天龙一出来就发现柜台后面的三个人诡异地看着他，就像看怪物一样。陆天龙还觉得奇怪，仲青房间传出来很清脆的流水声，连擦盘子的声音都听得见。陆天龙赶紧跑了，死也不会再来了。

☆、女巫堆里的男巫

陆天龙在老家住了两个星期，虽然是个只有鸟拉屎的地方，陆天龙和仲青还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自从他发现招待所的隔音效果有待提升之后就再也没露过脸，如果被父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估计可能直接跳楼。他问过仲青，仲青说没关系，他觉得仲青一定是那种可以一边吃泡面一边看行尸走肉的人。

陆天龙和父母一起回的家，渊羽准备错一班车，车上碰到的话就不好了，他不想陆天龙难堪。招待所的大妈一改除夕夜的同情，总是看瘟神一样看他，如果不是他还好好给钱，早把他赶出去了。渊羽还盘子的时候她都不愿用手接，叫他自己放桌子上就行，反正最后是进垃圾桶了没错。不过渊羽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