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何能?”
“客无能也。”
“所以客凭何寄食孟尝君门下。”
“不凭什么。”
冯谖扑哧一笑,挥手驱赶道:“带着你来路不明的自信心乞讨去罢,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来人不服:“你自己当初不就是这么进去的吗。”
“是啊这种人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快走开。”冯谖蹲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好整以暇。
田文从侧院的虹门观望,看来人忿忿然拂袖而去,不由好笑。
他现在记得起来,这人初来时也是这段对白。
彼时满堂门士皆大声嘲笑,他也只这样不经意的浅浅勾着唇,分明酝酿着是非的眼仁儿,漆黑的莫名深邃。
那毫无疑问是负能量侧漏的坏笑,仿佛两颊若有似无的酒窝里敲进了一滴不屑,溅出满脸嘲弄。
然而田文终究鬼使神差的笑着应了:“诺。”
在这个简单粗暴的时代,人类只有贵族,农奴,游士的区分。依附权贵寄养之士,曰食客。
食客却也不是想做便能做的——似冯谖这般没皮没脸倒确实少见。
其实是个很漂亮的人:一个好看到需要用漂亮形容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下巴到耳根的曲线仿如一笔流畅的勾绘,后脑勺却生了眼睛一般,扭过头来,正与他四目相对:“公子您亲自散步呐。”
他眉飞入鬓眼梢上挑,如是这般风情万种的斜视人,格外欠揍。
田文是不可能亲自打他,不过薛地市义事件后倒是一直在亲自暗暗观察他。
说观察,也只是不再那么视而不见:“你这是作甚?”
“我在为公子打发蹭饭的人,以免您忧虑财政吃紧了,又要因为没收到薛地的税贡不开心。”
田文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
马车已经在门口停好,仆役虔诚的伏跪下,仿佛被践踏也是荣耀。
冯谖紧跟了上前:“公子留步。”
“客有何事?”
“在下冯谖。”
“哦。”
冯谖一脸失望,嚅嚅重复道:“在下冯谖。”
孟尝君看着他,随即恍悟状,行礼作揖道:“在下田文。”
冯谖苦了脸,欲言又止。
田文暗爽,心满意足的上车。听得身后那人急急开口道:“齐王宣召,公子带谖同去罢。”
“可。”
冯谖顿时笑弯了眼睛:“谢公子。”
田文不曾见他这样笑过,其实他们似乎并不熟。
之前是他对冯谖予求予取,看似的殊荣有加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三千门客,他不记得其中有个冯谖。
薛地市义事件,他的本意原是薛地征税,冯谖自荐揽此公差,也令他非常不满意。
而此事件招致的直接后果,是谣传他在收买人心,有自立之嫌。
田文慢慢走出宫殿,朝发夕还,水米未进。
斜阳与高大的城墙之下,他的马车看起来格外孤苦伶仃,车辕上坐着托着下巴的那个人看起来也是孤零零的,只是在看到他时,忽的一扫面无表情的冷淡,瞬间双目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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