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色微变,再看高远时眼里就带了些戒备,“为什么,你不觉得荒诞吗?”
高远眉眼微敛,轻声说道,“因为我见过比这更荒诞的事啊。”
包子没听清,却也没继续问,反正,他本来就要上山回窝,把高远带上来只是顺路,至于会和一介人类说这些废话,哼,全都是他感觉有些无聊罢了。
日子太平淡,要是有什么刺激就好了呀。
两人一路基本没大歇息,高远是因为以前好歹练过几年,体力还不错,令他吃惊的是这个叫包子的黝黑少年,虽然长胳膊长腿的吧,但再怎么看也是只有十四五岁模样,体力再好爬大半天的山还脸不红气不喘,这样未免也强的有些过分了吧……
终于赶在暮□□临前到达了山顶。
山顶的旅馆虽不能说爆满,但也差不离了。都是些新开张的,趁着五一黄金周这股风,漫天要价的没谱儿,高远瞧见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门口价格标的还算合适,站在门口正打算进去时,一回头一瞧,身后的少年早就没了踪影。
高远四处找了找,压根儿连影子都没有,他小声嘀咕着,敢情这是遇上活雷锋了?本来还想请他吃个饭来着。
但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高远就有些庆幸了。山顶的饭菜真、是、太、特、么、贵、了!他望着眼前色相极差分量极小的牛肉面,忽然就没了胃口,草草吃了两口缓了会儿,最后还是把筷子放下,面色沉重地结了帐。
上次来都没登顶,半路就被那场急雨给淋了回去,这次高远决定好好欣赏下山顶的风光。倒不是他心里不担心沈九的安危,在到达钟山前他的心都是悬着的,又燥又干,隐隐还带着些丝丝拉拉的疼。这会子到了这儿,鼻息里满是令人身心放松的树木清香,他倒突然觉得不着急了。
他立在护栏里,俯瞰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因为这里是新开发的旅游区,很多基础设施还不完全,因此山顶路灯有限,只在悬崖等危险处有警示牌还大亮的大灯,周遭还是陷入一片黑暗中。
高远望着漆黑的夜色,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繁星点点,他手指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脖子上的一个挂件。
是一个用黑色细麻绳串起来的白色鳞片,在暗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手指轻轻在鳞片上移动,那里温润而平滑,高远想起当时沈九轻描淡写的脸,“我的鳞片啊,护心麟听过没?”
“在我找到你之前,你要是敢出什么事我就不理你了,永远都不。”高远低头亲吻那片鳞片,低低的声音被山风吹散在空气里,带着股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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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巨大而潮湿,里面立着一个人面蛇身的女子,一只肥圆到看不清五官的白松鼠,以及,石床上的一条巨蛇,通体赤红。
白毛毛踮着脚俩爪子放在胸脯前,声音焦急,“女娲大人,咱家这山神啥时候能醒啊?”嘤嘤嘤,这可都昏睡十几个日夜了呀。虽说之前也有过昏睡的时候,但那不大都是冬天天气最冷的时候吗?怎么这次五月天儿就一睡不起了呢?
女娲面色淡漠,眉眼间却隐隐带着些气恼,床上的不能骂,旁边这不还站着一替死鬼吗?檀口微张,声音温柔,“我不知道,这事儿不都怪你们白家吗?有事儿没事儿就让浊阴下山历练,这次倒好,历练成这个鬼样子。”
白毛毛咽了咽口水,大眼转啊转,满眼心虚又带着些委屈,嘤嘤嘤,这事儿不赖他呀,是老祖宗的留下来的习惯呀,再说,它偷瞄了眼一脸淡漠实则已经怒火不已的女娲大人,心里嘀咕,大人您不也下山历练嘛,每次不都还挺满意的嘛……怎么一出事儿它们白家就成了罪人了呢?
当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石床上的巨蛇重重颤抖了数次,一直守在一旁的白毛毛一个激灵,瞌睡虫也立马消失不见。
“女、女娲大人!”它几乎是凄厉地喊了一嗓子。
在山洞另一侧吊着睡的女娲闻声而来,蛇尾摩擦着地面,极为迅速地来到了石床边,手臂探去,一片冰凉完全低于正常温度,却已经比前几日热了很多。她眉间微皱,仔细看了看巨蛇的躯体,发现在接近心脏的位置,那里少了一片鳞片,裸-露的那处正微微散发着红光,她脸色微变,指尖触到那处裸-露,一片滚烫。
她眼神几变,最后归于一片平静,蛇行回去,又继续睡了。
白毛毛急了,这是什么事儿啊,“女娲大人,山神大人是怎么了?”
“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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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在山顶旅社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退了房,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很多压缩食品和瓶装水,统统放进背后那只巨大的背包里,检查背包,确定食物、水、毛巾、手电筒、便携刺刀、睡袋、便携药箱、折叠帐篷等一干杂物都在里面,这才放心地离开山顶,朝山下走去,朝一些非常偏僻的地方走去。
山脚下离人类的村子太近,依沈九的性子他肯定不喜欢住在这么嘈杂的地方。高远想,而现在,连钟山山顶都满是现代文明的痕迹,上面有什么一目了然,沈九的老窝肯定也不会在这里。
钟山之大,山路之崎岖,树木之茂密,传闻还有野兽出没,甚至还有些鬼怪之谈,只是这些至今也没谁亲眼见证,所以也只是据说。但高远非常明白,“鬼怪之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昨天上山时走的都是人工铺就的石阶路,还算容易,而现在高远所选择走的都是些未被开凿的路段,确切说是根本没有路。
脚下荆棘丛生,虽然穿着长裤长袖全副武装,但没一会儿高远就觉得一股湿痒从小腿处开始蔓延,然后是脖子,后背,最后连脚心都开始泛着股难受。
无奈,高远只好找个平坦处停下,卷起裤管,发现小腿上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好几个大包,个个红亮鲜艳。他强忍着不去挠,从背包里拿出药箱,找到一管治疗蚊虫叮咬的药,挤在手上,重重地糊在了被叮咬的地方。
一股辛辣蔓延,高远咬着牙黑着脸,卖药的大爷可没跟他说这药劲头儿这么的大!给能够着的地方都上了药,他又拿出花露水狠命往自己身上喷了一通,直到自己都觉得可以媲美香妃、出去招蝴蝶了,高远才罢手,再次全副武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沈九可能住在什么地方,只是偏执地以为,像他这么吊炸天的身份,肯定会住在深山老林里,山是知道什么山了,那老窝也应该是在一个很难找的地方吧?那地方应该很偏僻吧?路应该很难走吧?
所以高远才制定了这样一个路线,哪啊路崎岖往哪啊走,哪啊树木丛生往哪啊走。这个想法很傻,也没什么靠谱的依据,但高远眼下顾不得那些。
他是不知道沈九现在在哪,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枯坐在家里干等着,不久后自己就会出现在精神病院里。
漫无目的的等待太过熬心,与其那样,他宁愿这样浑身被汗湿透,被山里毒气极大的虫子叮咬,满身狼狈地行走在深山密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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