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里面有很多器械,排着队的人倒也不少,当然都是男人了。
苏复看着一个个过去抽血,被各种器械摆弄,心里没底,忍不住拍了拍前面的那个青年。
“这是在干什么?”
青年回头看了苏复一眼,有人和他说话他好像放松了不少,笑道:“先在这里体检,体检合格了才能进一步观察是否合适参加这个研究,步骤挺多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看来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苏复心里莫名地放松了一些。
“不客气。”青年笑了笑,张了张嘴想和苏复说什么,但最终估计明白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也就没再出声,安静下来,两个人心里又开始紧张了。
各种检查化验后,又等了许久体检报告才出来,给报告的医生让他带着体检报告去六楼唐医生办公室等待唐医生判断是否适合。
之前的青年已经走了,苏复一个人拿着手里的体检报告,一边往六楼去,一边心里咚咚咚地跳着。适合好还是不适合好?苏复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
来到唐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场面和刚才在体检室里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在体检室里大概也有七八个男人,都是一个人去体检的,苏复以为他们也都是独自来医院的,心里庆幸自己不是唯一的可怜人,现在苏复才发现,人家根本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拖家带口来的。
大家一个一个进唐医生的办公室和唐医生面对面交流,其他人就在门口走廊里等待。其他人要么是自家男人牵着手或搂着抱着安慰,要么是公婆或者是自家父母陪伴着等待,可见这些人在家里是多受重视。被这么多家人爱护着,所以哪怕是身为一个男人来参加生孩子的研究也不会觉得委屈害怕吧。
苏复羡慕他们,心里也为他们高兴。
那个青年也是一个人来的,看上去比苏复还要紧张,排着队时不时踮脚张望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估计还要等很久,苏复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体检报告,心里忐忑。
他抬头看那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青年,忽然觉得有些可悲。那个青年这么紧张地等待是不是也在家里过的不好呢,是不是也因为性别的原因被公婆不待见呢,是不是也希望能通过这个机会得到公婆的认可呢?他一个人来这里,是不是他家老公对他也不太重视呢……
就在苏复为自己和那个青年感到悲哀的时候,就在他以为那个青年和自己处境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一身笔挺军装、高大英俊的男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军靴和地砖的触碰发出的响声显示着这个男人的怒火。
苏复看到那个青年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愣住了,白了脸。
男人阴沉着脸,一把把青年从排队的队伍中拉了出来,夺走他手里的体检报告,看都没看一眼,几下暴力地撕碎扔在地上。
“谁让你来这里的,还不接我电话,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参加这狗屁研究?!男人就是男人,生什么狗屁孩子!这医院的医生脑子被驴踢了,你也傻了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很大,是一种带着磁性又带着威严的可怕,走廊里的一群人瞬间就被他吓着了,苏复也忍不住往边上坐了点。那个青年那么清秀漂亮,一看就是个温柔好脾气的人,怎么他男人这副暴脾气,不会在医院家暴吧?
青年显然也意识到大家被自家男人吓到了,连忙拉了拉男人的手,无奈道:“这里是医院,你小声点,吓到别人了。”
男人闻言看了眼周围的人,脸色依然那么臭,连眼神都是凶巴巴的,丝毫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害怕。随后握住青年拉着他的手,把他搂进怀里,脾气依然暴躁地道:“不许再给老子起生孩子的脑残心思,别管我妈怎么说,你别理她,有我在,老子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医生服的漂亮女人走了出来,指着那个暴脾气男人道:“厉朝你发什么疯,这里是医院,要吼回家吼去!”
他们显然是认识的,青年正想为自家暴脾气男人的暴脾气行为向女医生道歉,暴脾气男人用力将他搂住,对着女医生道:“唐司柠,别让老子在你那狗屁脑残研究里看到柳岸的名字,不然别怪老子不看你两个哥哥的情面,炮轰了你唐家!”
说着,厉朝这个暴脾气的男人搂着心爱的爱人霸气地离开了。厉朝人高高大大,身高足有190,柳岸矮了他一个头,在他怀里就像个小绵羊一样,无奈地被他连搂带抱地拖走了。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苏复看得出,柳岸心里是幸福的。
厉朝走后,唐司柠才做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对着空气就是一个狠踹,嘴里骂骂咧咧:“你才狗屁脑残,你们全家都狗屁脑残!”
随后又连忙换回一副白衣天使的样子,对着其他人笑道:“别理他,他脑子有病,咱们继续~”
剩余的人一时间有些愣怔,对唐司柠热情的招呼敷衍地笑笑。
“媳妇儿,这件事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吧。”被厉朝刺激到的一个男人思前想后也搂着自家爱人离开了。
另一对看看他们又看看医生,也牵着手离开了。
其余人虽然没走,但是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唐司柠被气得哆嗦,看看她这伟大的,为女性和同志们做贡献的研究,怎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等场面安静下来,本来连上柳岸和苏复有10个志愿者的,现在已经走的只剩5个了。
苏复看着一个人在他男人和几个长辈的陪伴下进了唐司柠的办公室,自己坐在椅子上恍惚地看着手里的体检表。
刚才厉朝凶巴巴地骂柳岸的时候,苏复还为柳岸捏了把汗,直到厉朝把柳岸搂进怀里说了那一番话后,苏复心里油然地生出了一股暖流。他为柳岸高兴,厉朝这个男人看似凶巴巴的,但是对柳岸却很是爱护。
他为柳岸高兴,自己心里却很苦,他羡慕柳岸,羡慕他有人护着。苏复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但是他知道在自己和贺母之间,贺绍齐向着的永远不会是他。他不是说非要和一个老人家比个高低,实在是这么多年了,一直被当做外人的滋味很不好受。
心里的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一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他在贺家的地位?先不说同志家庭,就说正常的男女家庭,婆婆喜欢孙子嫌弃儿媳的例子在生活中可不少见。还有,生了孩子,卷卷怎么办?自己喜欢男人已经不被父母接受了,逢年过节的礼物一次都没收过,要是自己再以男儿身去生个孩子,父母会不会更恨他?
苏复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脑海中又闪过贺绍齐肩上的那个咬痕。再看看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面对着风险未知的研究,却无人关心的境地,苏复忽然鼻子很酸,他到底为什么要抛弃男人的尊严尝试生孩子来满足贺家的要求。
苏复发现,他找不到一个能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越想越乱、情绪激动的苏复最终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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